沒多久，洗漱過換了身幹淨衣裳的小孩兒就被楊虎戰戰兢兢的送了過來。
小孩兒幹幹淨淨的模樣，越發像簡年，特別是傻笑起來的時候。
“他有家人嗎？”簡寧麵無表情的凝了小孩兒半晌，冷不丁的開口。
楊虎怔了下，才意識到簡寧是問自己，忙不迭是的回答：“應該沒有，這小傻……咳，小孩兒好像是個孤兒，一直活動在城隍廟那一帶，平時在外麵跑也沒見過有大人尋他。”
簡寧若有所思頷首，見小孩兒盯著自己手旁的點心盤咽口水，便順手將點心遞給了他：“想吃什麼就說，別光是盯著流口水，丟人。”
小孩兒嗅著點心香甜的味道，也不覺得簡寧的話是在嫌棄他，樂嗬嗬的使勁兒點頭。
楊虎躊躇半晌，小心翼翼的問：“師父，你真打算收他為徒啊？”
簡寧無聲抬眸，紫色的眸底閃過抹幽冷的光芒：“你有意見？”
楊虎頭搖的飛快：“弟子哪裏幹！弟子就是擔心，這小孩兒來曆不明，如今又是特殊時期，萬一……”
他話還未說完，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給打斷。
“柳將軍！屬下有要事稟報！”
“城中西市出事了，數十名百姓突然暴斃而亡！”
柳禕楠神情倏的一變，看向簡寧。
簡寧微微垂眸，白發垂在臉頰兩側，將她冷麗的麵容遮了大半，讓人看不清她麵上的神情。
“過去看看。”
……
西市是長安城最熱鬧的集市之一，此處彙集了許多來自異國的商人，賣的也是稀奇古怪的東西。
然而此時，整個西市卻空空蕩蕩，入口和出口的方向都被重兵把守。
百姓們隻敢遠遠的觀望，不敢輕易靠近。
“死者共十二人。”柳禕楠自屍體邊站起身，神色凝重的向簡寧說明情況，“都沒有明顯的外傷，死時雙目圓瞪全看向那個方向。”
簡寧順著柳禕楠指的方向看去，那是西市的出口，如今空空蕩蕩的，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你有察覺到妖氣嗎？”柳禕楠壓低聲音詢問，這場景看起來簡直太過詭異，怎麼看都不像是人為的命案。
簡寧搖頭，柳禕楠正要吩咐手下的士兵去將在場的人帶來一一詢問的時候，就聽她淡聲的開了口：“我見過這種死法。”
之前在海城的時候，楊術查的那個案子幾乎和眼前的一模一樣。
柳禕楠聽她說完神情也變了：“所以，這是李歸之搞的鬼？”
簡寧無聲頷首。
之前她沒聯想到鮫人淚上，海城那幾個死者的症狀顯然就是被鮫人淚攝了魂魄。
所以她才沒在死者的身上察覺出任何殘留的妖氣。
“李歸之到底想幹什麼？”柳禕楠眉心緊緊皺著，“昨晚才出了城門的案子，現在西市又死這麼多人，要是傳到了女帝那兒，妖族怕是連最後三天的機會都沒了。”
“他……難道是想毀了整個妖族？”
簡寧沒答，隻眼神突然變得淩厲起來，右手微動，藏在她袖子裏的蝕月就飛了出去，擊向了酒樓的二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