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穗歲睨了他一眼:“你怕什麼,我看看胳膊,沒沾到水吧。”
“沒有。”時敘白訕訕道。
從前時敘白從不把任何情緒寫在臉上,看著冷冰冰的,倒是這兩日養傷,變了很多。
竟然還做得出來背著她,偷偷摸摸洗頭的事情。
駱穗歲輕笑一聲,把他壓在沙發上,拿過吹風機坐在他身後,給他吹頭發。
“知道你不好受,忍一忍,若是傷口感染了,又得重新養。”
駱穗歲的手指插入時敘白的發間,黑白分明煞是好看。
時敘白的發質偏軟,平時都需要用些發膠才能固定住發型,此時把劉海放下來,顯得很是乖巧。
“知道了,老婆。”時敘白輕聲道。
駱穗歲耳根微紅。
如果說以前的時敘白是一隻狼,周身散發著孤傲,冷漠的氣質,那麼現在的他就像是隻小貓,看起來軟軟的,但是有自己的脾氣,也並不好欺負。
“我給你叫位理發師理理頭發吧。”吹幹頭發後,駱穗歲說道。
“不用,”時敘白轉過身,盯著她柔聲道:“你幫我剪吧。”
“你確定?”駱穗歲挑眉:“你叫一個連頭發都沒有的人,給你剪頭發?”
“...”
“嗯,”時敘白頓時輕笑:“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光頭。”
最終,駱穗歲拗不過他,拿起了剪子就要上手。
“我下手了?”駱穗歲最後一次詢問,手上的剪子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
時敘白依舊點頭。
開玩笑會開玩笑,駱穗歲並不想真的讓時敘白變成光頭,於是每一刀都剪得很認真。
兩人都不再開口,屋子裏隻回蕩著剪子的‘哢嚓哢嚓’聲,隨即幾縷頭發就掉落了下來。
時敘白盯著駱穗歲認真的臉,不禁想起葉楠芝的話。
葉楠芝總勸他別光顧著賺錢,抽空多陪一陪駱穗歲,但他不以為然。
在他看來,讓駱穗歲有錢花,無所顧忌的想做任何她想做的事,就是他給她的最大的幸福。
但是漸漸的,他覺得自己似乎錯了。
時敘白一直以為,他娶她隻是因為責任,因為承諾。
直到大半年前,私人醫生告訴他,駱穗歲有抑鬱傾向時,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驚和自責。
後來,他開始試著去關注她的情緒,關注她的所有。
慢慢地,藏在心底的那份感情,占據了他的全部生活。
而經曆了駱穗歲車禍,他被人槍殺,差點兩次的陰陽兩隔,他才明白自己有多珍視這份感情。
駱穗歲不能死,他也不能死。
他想給她一切最好的,他想和她共度一生。
“老婆。”時敘白忽然向前,把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駱穗歲氣急:“哎,你別動!剪歪了!”
“歪就歪吧。”時敘白輕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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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時敘白的傷口終於達到了縫合條件,開始進行了初次縫合。
醫生和時敘白不緊張,倒是她在一旁緊張的不行。
一枚小小的子彈,打出來的傷口在進行清創術後,直徑竟有半根手指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