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霍爾根茨夫人的生日當天。

駱穗歲接受了請帖,即便不願意去也是非去不可的。

因為這場生日宴邀請的都是各界名流,而其中時家必定是最顯赫的家族。

且外界對駱穗歲的真實身份議論紛紛,都在伸長脖子等著霍爾根茨夫人的態度。

看她是否會趁這次生日宴,當眾將駱穗歲認回家族。

然而,不論霍爾根茨夫人是怎麼打算的,駱穗歲早已下定了決心。

再次踏入尹樊的宅子,視線掃過那扇大門,那晚的記憶又重新浮現在了腦海中。

不過現在回想起來,倒也沒有記憶中那樣痛苦。

“咱們送完禮就走,不多停留。”

時敘白捏了捏她的手,手指輕輕摩擦著她的掌心,將她的視線從車窗外拉了回來。

“好。”

駱穗歲見他擔心,輕笑著回應了他。

兩人一大早就前來賀壽,準備問候問候就走,也算全了兩家的顏麵,並不打算參加下午的宴會。

自從懷孕五個月後,駱穗歲的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雖說也沒哪裏特別的不舒服,但是腰卻疼的厲害。

駱穗歲穿了一身鵝黃色的無袖連衣長裙,顯得皮膚更加白嫩,雖然肚子漸大,四肢卻還是很纖細。

頭發精致的挽起,配上了一顆珍珠發釵,與脖間的珍珠項鏈相照應,非常幹淨典雅。

肚子隆起,溫柔的氣質包裹全身,看上一眼便覺得如沐春風。

“駱總。”尹鏡恒一身西裝,筆挺的站在門口,笑盈盈的說道:“時總,老太太叫我來接你們,裏麵請吧。”

尹鏡恒的分寸感,讓駱穗歲和時敘白都極為舒適。

若是他在霍爾根茨家開口便叫姐姐,駱穗歲恐怕不會再給他好臉色了。

時敘白淡笑道:“麻煩帶路。”

尹樊的宅子是複古風,大廳中間是複古的花色沙發,家裏肉眼可見的擺著各式各樣的花瓶,打眼一瞧便知價值連城。

“你們來了。”

霍爾根茨夫人一身翠綠色的旗袍,頭發烏黑,梳的一絲不苟,腰板挺直的坐在沙發上,笑盈盈的招呼他們。

“霍爾根茨夫人,生辰快樂,我和敘白祝您南山獻頌,鶴壽添壽,鬆柏長青。”

駱穗歲的生日祝福單調無味,一聲‘霍爾根茨夫人’把她嘴角的笑意衝淡了些許。

霍爾根茨夫人點點頭,親手接過駱穗歲遞給她的精致的紅絲絨禮盒,放在手邊並沒有去過多關注。

“好,謝謝你們。”

霍爾根茨夫人,尹樊,尹鏡恒,駱穗歲,時敘白五人坐在沙發上埋頭喝著茶,竟沒有什麼話題可談。

氣氛有些僵住,霍爾根茨夫人歎了口氣,放下手上所剩無幾的茶杯,對時敘白問道:

“時家小子,把你媳婦讓給我一會,你不介意吧?”

時敘白與駱穗歲對視,見她點頭,便也沒說什麼:“您請。”

霍爾根茨夫人身體硬朗,根本不需要駱穗歲攙扶,意氣風發的在院子裏轉悠著。

空氣中還是一股濃鬱的菊花香,放眼望去,院子裏的菊花開的比幾月前還要好,爭相鬥豔。

霍爾根茨夫人幽幽道:“你們這麼早來,是不打算參加中午的宴會了吧。”

駱穗歲淺笑,語氣肯定道:“不好意思夫人,下午公司有個重要的會議,我是必須要出席的。”

“從你叫我霍爾根茨夫人,我就知道了,你還是不願意接受自己的身份。”

霍爾根茨夫人輕歎,眼睛望到一朵開的極美的菊花,一個用力折了下來,放在鼻下輕輕聞著。

“你可知道,菊花象征著什麼嗎?”

駱穗歲挑眉回答道:“長久?”

霍爾根茨夫人點點:“如果說這世上有什麼東西是長久的,那麼我相信一定是愛情。”

駱穗歲並不奇怪,畢竟霍爾根茨夫人和她的愛人相愛了一輩子,算是真正的情比金堅,相濡以沫。

霍爾根茨夫人轉身將菊花塞進她的手中,忽然說道:“給你講一個故事吧,人老了就是喜歡編各種各樣的故事,解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