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露被趙婉月支使辦事去了,季瑤一個人百無聊賴,就來到7樓,坐在長椅上看著玻璃房裏的練習生跳舞。
十七八歲的年紀,青春陽光,對未來充滿了美好的希望。
季瑤非常羨慕。
她好像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時刻。
她在一個普通家庭長大,養母懦弱,養父酗酒賭博還家暴,她記憶裏的小時候,沒有遊戲和糖果,隻有鞭子和木棍,以及母親的尖叫和哭泣。
後來她長開了,好看了,養父居然想把她賣到黑市給人糟踐。
一向懦弱的養母奮起反抗,趁著養父睡覺,拿刀把人捅死後,一把火把那個家燒得精光。
她被送到孤兒院,因為性格偏激,被同齡人孤立。
一路顛沛流離的長大,直到十五歲的時候,她才被接回季家。
也才知道,她是季家失散多年的大女兒。
她在季家過了兩年的好日子,直到媽媽去世,那個她一直以為深愛自己老婆的親爸,轉頭就把養在外麵的小三連帶著隻比她小兩歲的私生女領進門。
她才又知道,幸福於她而言,從來都是漂浮在陽光底下的泡沫。
一碰就會碎。
唯一的救贖,隻有在孤兒院的時候,那個經常過來做慈善,陪他說話的大明星。
褚修辭。
想當初季家為了慶祝她回家,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宴會。
她至今仍記得自己當時看到褚修辭的場景。
那時候她想,老天對她真好,讓她原本一個泥濘裏打滾的人,有機會靠近她的神明。
她不知道自己對褚修辭的感情是什麼時候變化的,一開始隻是想靠近他,汲取他身上的溫柔。後來就開始變得貪婪,想要更多。
漸漸就變成了心裏最深的執念。
她按部就班地活成褚修辭喜歡的樣子,成年那天終於鼓起勇氣想要表白的時候,褚修辭和她舅舅一塊兒出現。
身邊跟著一個清冷美人。
“瑤瑤,這是我女朋友,薛南。”
原來褚修辭從來都不喜歡什麼嬌滴滴又可愛懂事的女生。
她當時自認為偽裝的很好,後來被薛南毫不留情地戳破。
那清冷美人占有欲極強:“小丫頭,修辭是我的人,再盯著他看,把你小臉蛋刮花哦。”
她的初戀就那麼夭折了。
她後來不管是離家,還是進入娛樂圈,都跟褚修辭保持著距離。
倒不是她怕了薛南。
隻是她生平最討厭第三者。
“姐姐居然也會來看練習生訓練,真巧啊。”季晴的聲音將季瑤的思緒拉扯回來。
她循聲看去,明亮幹淨的走廊裏,季晴小鳥依人的跟商陸站一起,甜膩膩看向身邊人:“是吧,陸哥哥。”
商陸唇角一挑,渾似個小惡魔:“是啊,稀奇。”
他朝練習室看了兩眼,問季瑤:“剛跟男朋友分手,就來找下家?”
季瑤真是服了。
怎麼哪哪兒都有這倆人?
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大大方方道:“嗯呢,年輕的肉體誰不喜歡。”
她起身,拍了拍屁股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挑釁地看過去:“陸神見多識廣,要是遇到合適的,不妨給我介紹介紹,我有錢,少不了你的勞務費。”
她轉身要走,季晴嬌滴滴的問:“姐姐,不留下來再看看嗎?”
季瑤道:“看兩頭牲口在我麵前耍雜技嗎?謝邀,但沒必要。”
被她一番羞辱,季晴臉色扭曲了一下,暗暗咬牙。
從小到大,她最看不得季瑤這副樣子。
明明什麼都要跟她搶,卻總是故作清高,顯得她像個跳梁小醜一樣。
總有一天,她要撕爛她那張虛偽的嘴臉,把她狠狠踩在腳下!
她跺了跺腳,轉頭嬌嗔的抱著商陸胳膊:“陸哥哥,你看姐姐,好過分呀。”
商陸不著痕跡地抽回自己手臂,淡淡道:“嗯,既然她這麼過分,我幫你教訓她。”
季晴眼底劃過一絲得意,麵上遲疑:“這不好吧。”
商陸朝季瑤離開的方向走去:“挺好的,她就是欠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