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那屋吵成什麼樣子許徵媯並不知道,隻是第二天欒薇和溫蕾之間連一句都沒有,就連個眼神的交彙都沒有。

第二天早飯的時候,飯桌上的氣氛壓抑極了。

但是隻有兩個人不受影響,一個是許徵媯,還有一個是齊鉞。

知青點為了一些吃的而鬧得很不好看,而遠在鄭市的王秀蘭一家卻是看著麵前的麵袋子目瞪口呆。

王秀蘭的丈夫姓於,叫做於傳宗,是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平時家裏的事情都是聽老婆的,但是這一次,他卻轉頭對老婆說道:“回頭給小丫寄點錢過去,就算是在鄉下,這大袋子糧食也不便宜。”

“還用你說。”王秀蘭白了他一眼頗為歎息道,“小丫這孩子真是重情重義,這才下鄉多久啊,就惦記著給咱們買糧食回來了,那鄉下是好呆的嗎,剛下去了哪哪都不知道,誰誰都不認得,你一個剛到那裏的小丫頭做什麼都不容易,幹個活恨不得有十個八個人盯著你,就看你偷不偷懶,再說了咱們又不知道那紅山頭大隊的人是好是歹,小丫這孩子給咱們寫信肯定也是報喜不報憂的,想想我都心疼的慌。”

於傳宗抽了一口煙,煙圈從嘴裏吐出道:“那就等不忙了,咱們去看看去,再說了,那紡織廠老唐家的閨女不也一起去了,還跟小丫一個大隊,她倆原先就是同學,這次肯定也能相互照應著。”

王秀蘭聞言又忍不住白了丈夫一眼:“你個大老爺們懂啥,你看看這封信上,咱們小丫還特意提了一句,讓我別跟外麵人說糧食的事情,唐秋月家裏也別說,這代表了啥?”

“代表啥?”於傳宗特別憨厚的問了一句。

王秀蘭現在白都不想白他了,費勁。

“這代表了咱們小丫跟那個老唐家的閨女關係沒有那麼好,買糧食的事情小丫肯定沒有告訴唐秋月,她一個人偷偷做的,所以才不讓咱們去跟唐家人說嘛。”說完之後王秀蘭還補了一句,“原先是同學,肯定是那個唐秋月有啥不好的地方,不然咱們小丫咋會跟她隔著心呢。”

這話,於傳宗特別讚同,讓老婆看他順眼了幾分。

不光是王秀蘭這邊,就連周大祥那邊都十分的驚訝。

本來許徵媯下鄉之前跟周大祥說過從鄉下寄糧食回來的事情,但是周大祥也沒有往心裏去,這些年下鄉的知青多了去了,不問家裏要錢要東西就算好的了,誰還往家裏寄東西啊。

但是偏偏這個小丫頭下鄉還沒有多長時間,就寄來了一袋糧食,雖然數量不多,但是也可見這小丫頭的能耐了。

周大祥整天混著,跟黑市裏的人也都很熟悉,這點兒糧食在黑市裏連塞牙縫都不夠,但是周大祥心裏明白,這隻是個開始。

········

入秋有段時間了,秋老虎也終於不再發威,原先曬得皮膚疼的太陽也溫和了不少,出門必須得穿上外套,否則的話必然會感到涼意。

許徵媯叉著腰看著齊鉞身上帶著圍裙,手上戴著手套,可謂是全副武裝的在殺兔子。

許徵媯無奈道:“要不我來吧。”

齊鉞一本正經,神色嚴肅的看著麵前這隻又肥又胖的灰色野兔,跟做學問似的說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