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徵媯輕輕的抬起基翁的頭,道:“基翁,不要自責,不管是婆婆還是那位解放軍同誌,都希望你能活著,好好的活著。
至於婆婆,她很愛你們,很愛很愛。”
基翁抬起頭,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滑落,順著鼻梁留到鼻尖,晶瑩的淚珠掛在鼻尖,他用那雙如同小鹿一般的眼睛望著許徵媯。
許徵媯揉了揉他的後腦勺:“我相信婆婆在天上,最大的願望就是看著你好好的,你和弟弟妹妹們都好好的,對不對?。”
基翁重重的點頭,說道:“姐姐,你說的對,但是……但是,是不是我再努力一點,婆婆她就不會死了,隻要,隻要再努力一點點……一點點就好。”
聽著他固執而自責的話,許徵媯隻覺得心如刀絞。
他才十六歲呀 !他還是個孩子。
他本不應承受這一切的,他本該幸福的生活著。
但是生活的苦難如同一座大山向他壓來,這座大山並沒有壓倒他,但是現在婆婆的去世,卻讓他無比的難過和自責。
“不是這樣的,不是的!”
許徵媯看著他,堅定的說道:“你已經很努力了,你盡全力了,我們都看到了,婆婆她也知道,弟弟妹妹們也知道,沒有人會責怪你,婆婆也不會,她隻會舍不得你,怎麼會怪你。
如果她知道你從此頹廢、一蹶不振,她才會怪你!”
基翁聽著她說話,卻是一言不發,許徵媯知道,要給他一點時間,讓他慢慢的接受這個現實。
許徵媯從病房裏出來,孩子們圍過來,那天跟許徵媯說話的那個女孩子叫做花妮,花妮抬起頭望著許徵媯,道:“姐姐,哥哥他和你不開心,我知道,但是他不說。”
許徵媯蹲下來摸了摸她的小臉蛋,道:“哥哥他隻是有些難過,給他一點時間好不好?”
花妮重重的點頭,眼眶中蓄滿了淚水,道:“姐姐,你知道婆婆為什麼要離開嗎,我問哥哥,但是哥哥他不回答我。”
許徵媯歎了一口氣,想了想道:“因為,婆婆很愛你們。”
“愛?愛就要離開嗎?”花妮不解。
大家也都不解。
許徵媯搖搖頭,說道:“不是所有的愛都要離開,但是婆婆離開是因為愛你們,所以你們一定不要怪婆婆,一定不能忘了她好不好。”
許徵媯回到軍區之後,胖嫂看到她忙走過來說道:“小許,我剛才聽人說劉營長醒了,他現在怎麼樣了?”
許徵媯回答道:“劉營長是醒了,看著精神還不錯,隻不過,劉大嫂還沒有把腿的實情告訴他。”
胖嫂聞言也歎了一口氣,道:“嫂子的命也太苦了,這好不容易盼到一家子團圓,又出了這樣的事情,唉~”
許徵媯沒有說話,她也覺得心裏沉甸甸的。
“那那個小孩兒呢,就是劉營長救得那個?”胖嫂繼續問道。
“他叫基翁,沒有受什麼大傷,現在恢複的還不錯。”許徵媯回答道。
劉營長的事情給整個營地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包括於愛國,許徵媯已經好幾天沒有從她的臉上看到笑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