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宥川瞳孔放大,聰慧的大腦自動為他播放那日的情形,想起那些“狂言”,周宥川一下子覺得嗓子啞掉了。

藏了這麼久的心思,壓抑了這麼久的醜陋麵目,最終還是被她以如此戲劇的形式發現了。

她會怎麼想自己?

她會像厭惡霍聿誠那樣厭惡自己嗎?

周宥川的心一時跳的飛快,他很想找出什麼理由來解釋掩蓋,但是當他對上薑伊蘿那平靜中帶有一絲遺憾的眼眸時,他突然明白,自己所有的想法都不重要。

她已經有了答案,是他不可更改的最終答案。

他深吸一口氣,還是努力地笑了笑。

“啊……被你聽到了,都是些不太友好的話,但,我對那些話語負責。”

周宥川抬眼,宛如撲火的飛蛾。

“既然秘密已經沒有隱藏的意義,那我想把我的所有想法說給你聽。”

他要做最後的孤注一擲,在薑伊蘿拒絕之前先表達自己的意念。

隻是他還沒有開口,薑伊蘿就已微微閉上眼輕輕搖了搖頭。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她的表情看起來更加悲傷了。

“宥川,別說,別說出來。”

表白的話不說出口,兩個人就依然有做朋友的可能性。

但是周宥川偏偏不讓她如願,他才不願意做她一輩子的朋友。

他伸手,輕輕捂住了薑伊蘿的耳朵。

“你可以不聽,但我一定要說。”

“薑伊蘿,我愛你,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愛上你了,在你毫無察覺,甚至是我不知不覺的時候,我的心就已經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

“沒有什麼能控製住這份失控的情感,連我引以為傲的自製力都不行。我知道,在許多人眼裏,我並不是可靠的伴侶選擇,我也深知我有太多太多的缺點。遇到你之後,我的靈魂因為你而一點點完整。”

“說來可笑,當我意識到對你動心的時候,你並不能屬於我。我努力壓抑這份感情,也知道你一定也不會關注到我,直到我聽到你懷孕的消息,我選擇遠走他鄉攻讀博士來逃避。後來雖然知道了是假消息,當我仍然沒有勇氣直麵你。”

回想起那時自己的衝動,周宥川仍然覺得自己實在太過衝動。

“我怕我的齷齪被你看透,怕你覺得我對你居心叵測,所以我一直躲在外麵不敢回來。聽到你又孑然一身之後,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

“伊蘿,我想要的,是你獨一無二的在意,而我也願意奉上我百分之百的真心。”

“所以你願意嗎?你願意把你和我放在一起,組成一個全新的‘我們’嗎?”

周宥川的表白,並不像毛頭小子那般青澀激動,也沒有成熟男人的過分自信,更像是一種邀請,邀請薑伊蘿與他共度餘生。

被捂住耳朵的薑伊蘿每一個字都聽到了,盡管周圍熙熙攘攘,人聲嘈雜。

她沒有與周宥川對視,視線落在了地麵上。

滴答。

幹燥的水泥地麵突然黑了一小塊。

下雨了。

突如其來的雨讓劇組不得不調整,道具燈光服裝,所有人忙碌了起來,但是卻沒有人呼喊製片薑伊蘿的名字。

一滴,兩滴,雨勢變得越來越大。

周宥川的心也開始多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痕。

這是一場注定得不到正向回應的表白,他是向死而生的飛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