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和秦桀在這個廢棄的工廠待了三天三夜，外麵全是警察的鳴笛聲。
還有警察拿著擴聲器喊的聲音：“秦桀！外麵已經被警察包圍了，所有的毒販已經全數被抓，秦桀！放下武器，不要傷害季之！”
“秦桀，放下武器走出來，不要傷害季之！”
聽到外麵的聲音，季之心底落下一塊石頭。
因為工廠被事先放置了炸藥，所以四周的人已經散開到五公裏開外。
不過在工廠周圍還圍著許多警察，有警察想進去救下季之，卻都被秦桀殺害。
為了季之的安全和其他警察的安全，警察隻能選擇按兵不動，再找尋合適的時機。
三天三夜過去了，季之和秦桀手裏的所有槍支彈藥都已經用完了，饑餓疼痛讓季之全身發軟。
秦桀正靠在離她三米左右遠的地方，季之背靠著破舊的石柱。
在不遠處的秦桀突然道：“小季警官，還活著嗎？”
他的語氣裏沒有什麼情緒，沒有和之前一樣的痞氣，也沒有令季之無比惡心的那勝券在握的情緒。
季之也沒想到，到這時，她居然還能和秦桀心平氣和的說話。
“你都沒死，我怎麼能死在你前麵？”
秦桀突然笑了，他身上臉上都沾了不少血，有季之的，也有自己的。
衣服也破破爛爛的，誰都想到過，秦桀竟然還能這麼狼狽。
兩人就這樣麵對麵，離著三米遠坐著，小聲的說著話，秦桀笑聲裏帶有一些絕望，這是季之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
在臨死之際，秦桀才終於卸下偽裝了嗎？
自然，季之也完全卸下了偽裝。
笑了好久，秦桀才停下，他聲音淒厲極了：“之之，如果我沒有殺陳準，你會不會沒有這麼恨我？”
兩人像老友一樣聊著天，在瀕死之際，好像一切都看淡了。
他們注視著對方，對方的傷全是自己打的。
明明在一個小時前，兩人還大打出手，現在卻能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話。
這也是兩人對彼此最坦誠的時候，季之仰著頭：“不會，你是毒販，我是警察，我不可能會放過你。”
秦桀緩慢的閉上眼睛，他的聲音很沙啞：“我知道。”
見季之不吭聲，秦桀自顧自的說話：“之之，你好像從來沒有問過我的過去，警方的資料完整嗎？”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製毒販毒嗎？我是毒梟帶大的孩子……”
秦桀盯著上方愣神，思緒飄回到他所說的時候。
他臉上的情緒是平靜的，季之甚至看出來他的放鬆，“被拐來的時候，我才七歲！同期的小孩兒有的被打斷手腿，丟去街上乞討。”
“因為我機靈，會討好，所以被他留了下來。”
“你知道留下來的標準嗎？他遞給我一把大刀，我當時甚至都拿不起來，兩隻手握住才勉強能拿起，七歲！我親手砍了一個男孩的手。”
“那個過程，我沒有一絲猶豫。”
季之狠狠的蹙眉，秦桀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我知道，我不動手，死的人就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