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衛平,祁瀾當然認識。不但認識,他還清楚地記得洛童書之前對待這人的姿態。
可以說,現在的洛童書對這人有多冷淡,以前的洛童書對這人就有多曖昧。
祁瀾是亡了國的皇帝,方衛平是戰勝國的“使臣”。每次他對方衛平不滿,洛童書看似在勸他,實則總是在幫著方衛平說話。
可自從大山楂丸事件之後洛童書就變了。洛童書把這人趕走了。而且據他這段時間觀察下來,洛童書也並沒有與這人接觸的跡象。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他曾聽到洛童書說這人是豬來的,語氣裏滿滿的鄙視,那還見麵做什麼?
“過夜了?”祁瀾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語氣帶著一股酸意。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來的時候是淩晨,那時洛童書確實沒在家。
“沒有。”沐星哲說,“童哥去,去剪了個頭發,然後去,去了一家賓館。但很,很快他又出,出來了,然後去派出所,所院裏過了一宿。”
“去哪?派出所院裏?”
“嗯。車停、停院裏,在車裏睡,睡了一宿。”
“……”這是什麼操作?!有家不回,去睡派出所?
“警察也不攆他?”
“開始攆,後來童哥不、不知道說了什麼就、就不攆了。祁哥,譚、譚總讓我問你,還、還用不用繼續跟、跟著。”
“用。你轉告譚誠傑,這事我不主動跟他提,就一直幫我辦。還有,讓他幫我查一查方衛平,看他去落霞村做什麼。越清楚越好。”
沐星哲點點頭,答應是答應了,耳朵卻有些紅。
他嘴笨得很,其實一點也不想當這個傳話的人,更別說洛童書對他跟他妹妹一直很和善,他也不想在背後說洛童書的事。可是妹妹去參加一個小姐妹的婚禮,今天沒跟他一起過來,傳話的事隻能他來幹。
一想到一會兒還得找機會給譚誠傑打電話他就緊張得慌。天知道他本來就說話結結巴巴,給譚總打電話的時候真是恨不得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急得汗都要下來了。
要是他每天醒來隻需要幹攝影這一件事就好了,反正攝像機又不會嫌他說話總卡殼。
雖然譚誠傑也不會嫌棄他說話慢,甚至很有耐心每次都靜靜地聽他說完才說,根本不會催他。但他還是忍不住很緊張。
洛童書很快就發現了沐星哲的異常。這位小兄弟平時就挺文靜的,話也極少。但似乎今天格外少,而且臉色總有點泛紅。
桌上洛童書給祁瀾卷餅,問他:“皇上,您是不是對沐公子說什麼了?他今天怎麼好像動不動就走神,還總低著頭呢?”
祁瀾說:“朕不過是問了他點關於譚公子的事,他就這樣了。他大約是天生麵皮兒薄,這可不怪朕。”
洛童書信。他覺得別的不敢說,但沐星哲膽子小臉皮薄這事還是很容易看出來的。他把卷好的餅放到祁瀾的盤子裏:“您慢點吃,這麼多呢,它們又不會跑掉。”
他這都已經給祁瀾卷了第三個了,每個都卷得很粗。他發現祁瀾特別喜歡吃他做的醬牛肉。他蒸的餅,卷上切得薄薄的醬牛肉,然後再放一點他自製的醬,放點韭菜炒綠豆芽、胡蘿卜炒土豆絲、黃瓜絲,還有細細的洋蔥絲,卷在一起祁瀾吃得特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