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戴長慶犯事的那一批人裏,除了戴長慶,喬晚軒關的時間幾乎最久。他被關起來之後一直在想辦法出去。
他跟著截長慶這麼多年,錢是不缺,可每每想花錢找個人看看能不能重新上訴,試試給他減個刑,或者弄個監外執行,那個人就不見了。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就是上麵的政策突然有了變動又把那人給抓了,總之就是減也減不成,出也出不去,幹耗著。
後來他明白一個事。不是錢不行,也不是人不行,而是這個世界的背景不允許。
戴長慶當時為什麼一心想弄死祁瀾?因為戴長慶知道,這個世界不重新開始,他就永遠要受到這個世界的規則牽製。也就是說隻要祁瀾和洛童書還活著一天,有些事情就無法改變。
現在輪到他來體驗這種痛苦了,日複一日,不知道要到哪年哪月。
沒想到絕望之際卻聽到獄警說有人要見他。
說是朋友,姓劉。喬晚軒不記得自己有這麼一個朋友,但還是決定見一見。萬一有機會出去呢?
然而看到來人的時候他多少有些失望。一個看起來有抽動症,眼皮不停亂眨的瘦小男人。他坐下來,緩緩問:“我們認識?”
來人小聲說:“我們不認識,但是有個人想認識你。”
喬晚軒:“誰?”
來人四下瞅瞅,小聲說:“把你害進這裏的人的家屬。”
喬晚軒一陣怒火升頭。可他並沒有急於起來,因為來人說的是“家屬”,而祁瀾和洛童書都認識他,沒有再認識的必要。
喬晚軒控製住情緒:“具體說說。”
來人便說:“是祁瀾他親媽。她想從你這了解點情況。”
喬晚軒總算有了興致,兩眼甚至有些放光:“她來了?”
來人愣了一下,心底不太明白對麵的人為什麼這個反應,帶著懷疑說:“啊,對啊。不過現在一直有人盯著她,她來一趟不容易,所以我先來問問你。她就想知道點關於祁瀾不久前出意外的事。你要是肯跟她說,我再把人帶過來。”
喬晚軒道:“沒問題。你讓她來,她來了我保證有她想知道的答案。”
來人總覺得喬晚軒過於興奮,不禁問道:“你以前就認識她?”
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
喬晚軒說:“我認識她,但她不認識我。不過這都不重要,你隻管讓她來就是了。”
隻要周若儀來了,那或許出去這事就真有戲了。不是走出這個監獄,而是走出這個破世界。戴長慶跟他說過,這個世界之外的世界其實跟這裏差不多,唯獨一點不同,那就是外麵的世界裏規則不是隻圍著主角轉。在那裏每個人都可以是主角。
最開始戴長慶跟他說的時候他也不信,但是他現在信了。
應該說,自從戴長慶開始詭異的變老時他就信了。他現在隻慶幸當時跟著戴長慶的時候盡管有所懷疑,卻還是認真聽了戴長慶說的那些看似沒有邏輯的故事。現在想來,那就是真實發生在他身邊的事。
哪裏的地會升值,哪些行業可以做,哪些人不能得罪,這些都是早期說的。
後來熟了之後,他又漸漸知道了洛童書虐待祁瀾,祁瀾會在今年年底徹底醒來。以及祁瀾跟家裏人的關係並不好,甚至會決裂等等。由於很多戴長慶說過的事都發生了,但結局卻各有不同,他都忘了還有個周若儀,還有個祁律沒出現過。
喬晚軒想想不禁難抑激動。
周若儀得到消息也有些興奮。隻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去鬆山監獄成了難題。雖然她沒有親眼看見有人跟蹤她,但她確實感覺到有一雙眼睛總是在盯著自己。好在這時有人幫了她一個忙。
付夢寧把自己住的小區的門禁遙控卡給了周若儀,周若儀離開酒店之後沒有再去溫泉會館。她從付夢寧的小區穿過去,又換了一輛車,直奔鬆山監獄。
喬晚軒一夜沒睡,此時眼底滿是紅血絲。他上下打量周若儀片刻,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周若儀開門見山地說:“我想知道祁瀾當初的意外是怎麼回事。還有,你對洛童書知道多少?”
喬晚軒說:“多到你意外的程度,就是不知道我說了你敢不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