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愉是在四點多醒來的。
她一晚上都睡的不安穩,總覺得冷,心裏空落落的少了些什麼,一晚上都在夢裏奔跑著,哪怕是睡了一覺,現在起身也是渾身的酸痛。
掀開被子,身上還穿著昨天的連衣裙。
她眼神暗了暗。
霍弈鳴欲望很強,又精力充沛,晚上極少有不做的時候,所以她睡覺早已習慣了裸睡,偶然穿著衣服醒過來,不僅奇怪,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這個時間到處都靜悄悄的,傭人也還沒起,她小心翼翼的起床,悄悄的打開門,來到書房門前。
貼在書房門上聽著裏麵的聲音,什麼都沒聽到。
她失落的垂下頭,回到房間裏,熱水放滿浴缸,把有些泛冷的身子泡進去,好一會兒才暖和過來。
也許是方才睡的不安穩,在熱水裏泡著,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不知不覺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窒息感鋪天蓋地的襲來,她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嚨,怎麼都喘不過氣來,她下意識的張開嘴,卻有很多水灌進來!
猛然警醒的瞬間,身體也被人從水裏撈了出來!
空氣進入胸腔,她開始猛烈的咳嗽起來,還不停的往外吐水。
肺裏傳來劇痛,疼得她小臉皺在一起,手指無意識的攥著能抓住的東西,眼睛都咳嗽出了淚……
有一隻大手自始至終在輕拍著她的背,帶她終於平靜下來,才意識到,抱著她的人是霍弈鳴,而她正抓著他胸前的衣襟,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經濕透了。
漆黑的眸子含著滔天的憤怒,就在崩潰的邊緣。
“你想死?”
低沉的猶如地獄傳來的噩鍾,駭人的目光讓人毛骨悚然。
楚愉忍不住心頭猛顫,抿著嘴輕輕搖了搖頭,濕漉漉的大眼睛望著他,“我想洗澡的,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
見他依然不說話,隻是沉沉的看著她,不由的生出一股委屈,鼻子一酸,被冷落了一晚上的眼淚說來就來。
“你和艾艾在這裏,我怎麼舍得死,可是你不理我,我好難過……”
豆大的眼淚不要錢似的往外鑽,又悄悄滑進濕透的鬢角,隻是那雙眼睛,跟泉眼似的,淚水怎麼都停不住。
如果說小女人是霍弈鳴唯一的軟肋,那她的眼淚,就是她最鋒利的武器。
一滴淚就像是一把刀,猛戳著他的心髒,讓他開始後悔昨天一氣之下故意冷處理的行為。
小東西被他慣得,怎麼就嬌成這樣……
尤其是當他打開門,床上看不到人的時候,他快瘋了,聽到浴室裏傳來撲騰的水聲,看到她整個人陷落在浴缸裏掙紮,他幾乎忘記了呼吸。
好在她不是真的尋死,好在隻是虛驚一場。
此刻霍弈鳴哪裏還會再糾結她的隱瞞,隻想在最短的時間內安撫好懷裏的小女人,這麼哭下去,眼睛非腫了不可。
用浴巾把她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抱回臥室,剛要放在床上,懷裏的小手卻怎麼都不肯放開,裹著浴巾埋在他的懷裏,唯恐他再次離開,“你又要撇下我不管對不對!”
霍弈鳴無奈的把她抱在腿上,大手撫著她的後背,輕聲哄著:“沒有,你頭發還在滴水,我去拿毛巾給你擦幹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