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哀傷刺痛了她。
霍弈鳴那麼倨傲、不可一世的一個人，在她麵前，居然露出這種脆弱的眼神。
她是不是，做錯了？
眼淚仿佛不要錢似順著臉頰往下掉，她努力睜大了眼睛，不想讓眼淚掩蓋了他的模樣。
看著小人兒哭成了淚人，霍弈鳴心痛的無以複加，隻是他習慣了隱藏所有的情緒，隻有在她麵前，還是泄露了一些難過。
他緩緩上前，她鎖在牆角，避無可避。
她帶著哭腔嬌斥道：“別靠近我！”
可霍弈鳴卻猛地出手拽住了她的手，無視她的掙紮強製的握住她的手腕放在自己胸口。
“寶寶，我這裏，也不是石頭做的，也會疼的。”
隔著衣服清晰的感覺到他的體溫，她無數次貼在他的胸口，聽到過那顆心髒有力的跳動聲，可此時此刻，她卻有種想要躲避的茫然。
楚愉無措的抬起頭，淚眼朦朧之中，他雕刻一般的下巴緊緊繃著，不知是不是她看錯了，他的眼角，好像有什麼東西亮晶晶的。
她呼吸猛地一窒，他哭了？
他可是霍弈鳴啊……怎麼會哭……
握住她手腕的大掌仿佛燙到了她，楚愉用力想收回來卻無奈被他的力道如同鐵鉗一樣，根本掙脫不開。
楚愉哽咽的瞪著他，眼神決絕，“想知道我是誰對嗎？”
霍弈鳴的目光心痛又憐惜，低低的說：“如果我沒猜錯，你的真實姓名是楚愉，對不對？”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連哭泣都忘了，愣愣的微張著唇，鼻頭紅紅，嘴唇紅紅的，像個受了驚嚇的小兔子。
半晌，才輕輕的說：“你早就知道了？”
霍弈鳴勾了勾唇，笑容卻溢出幾分苦澀，“寶寶，你知道你睡覺會說夢話嗎？”
“……”居然是這樣泄露了真實身份？這也太滑稽了！
他接著說：“還有，艾艾剛出生的那半個月裏，你處在昏迷之中曾經無意識的說，你不是寧素，是楚愉。”
“這怎麼可能……”她居然，是自爆的？
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霍弈鳴心也跟著揪著疼，他趁著機會將她攬在懷裏，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安撫著，把下巴擱在她的發頂輕輕摩挲著，輕聲誘哄著。
“不論你是誰，我隻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我兒子的媽媽，我們還會生一個女兒或者兒子，會一起看著兩個小家夥長大，會一起慢慢變老，我一直沒有問過你的真實身份，就是因為我不在乎，隻要是你就好，身份，真的沒那麼重要。”
楚愉腦子昏昏沉沉的，本能的把臉貼在他的胸口，聞著她熟悉的味道，從來沒有哪個時刻，心像現在這麼安穩。
霍弈鳴見小家夥不說話也不掙紮，乖順的不像話，暗暗鬆了一口氣，彎腰把她攔腰抱起放在床上。
然後把掌心貼在她的額頭上，眉頭緊蹙，“發燒了，我讓徐管家去叫醫生。”
或者便要往外走，剛轉過身，就感覺衣角被拽住了。
回過頭，床上的小人脆弱的搖了搖頭，“不要叫醫生，我現在不能吃藥打針，醫生來了也沒用，去把殷嫻叫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