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我想問大哥借點銀子。”
“問你大哥借銀子?你借銀子做什麼?”現在大過年的,也沒有什麼地方是需要用銀子的啊!
“這不是超遠不讀書了,想去鎮上找份活幹,這出去幹活,身上肯定要帶點夥食費的,不然萬一沒有找到合適的活計,豈不是要餓肚子。”
這個時代,君子遠庖廚,會做飯的男人很少。
秦誌業自己也不會煮飯。
潘愛珍想了想說道:“跟我進屋吧,你和小草之前幫你大哥挖葛根,素素是跟你們開了工錢的,按照當下的工錢,你是二十文一天,小草十八文。”
“當時素素也是給你們記錄了時間的,銀子早就給你們單獨留了出來,隻不過高荷香之前管家,素素怕給你們之後,你們轉手又上交了,自己想用個仨瓜倆棗都沒有。”
“就一直讓我單獨給你們收起來了,你今天也不用向你大哥借了,就把你的工錢拿回去,我記得也有兩百多文,怎麼著也夠超遠去鎮上找活幹的夥食費了。”
“要是他將這兩百多文花光了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活計,那也就不用在鎮上呆著了,還是回家種田吧!”
“就算不會,慢慢學也行啊!現在的銀子難掙,可不能再胡亂花用了,他年紀也不小了,如今不讀書,也該把親事定下來了。”
其實秦超遠十五歲的時候,就有人上門來提親,隻是高荷香眼光高,想著自家兒子是個多少人,早晚會考中秀才,一旦考上秀才,那身份可就不一樣的,豈是這些鄉下姑娘能高攀的?
所以高荷香當即就斷然拒絕了那門親事,後來也有幾戶陸續上門提親,不管秦家是不是沒落了,貧窮了,至少人家家裏還能頓頓吃著大米飯,白麵饅頭,在那些還在為一日三餐犯愁的人麵前,這條件已經很不錯了。
可是高荷香都被拒絕了,高荷香甚至覺得煩,幹脆直言不諱的告訴上門的媒婆:“我兒子將來是要考秀才的,暫時還不想分心成親。以後若是還有人想和我家結親,那就等我家超遠考上秀才再說吧!”
就因為高荷香這麼宣布,後麵就真的沒有媒婆再上門,可如今秦超遠不能繼續讀書了,也沒有考上秀才,甚至連個童生都不是,年紀又不小了,這婚事就該提上日程。
“這議親一事,還得高荷香出來之後再去張羅,我一個大男人,哪裏會懂這些,再說如今高荷香還在縣大牢裏關著,隻怕也沒有人願意和我們結親。”秦誌成跟在潘愛珍的身後呐呐的回答。
潘愛珍聽了之後歎了一口氣說道:“攤了這麼一個攪事精的娘,以後隻怕好不好找媳婦還另說。你先把銀子拿去吧,最好他能找到一份體麵的活計,這樣可能對他找媳婦也還有幫助些。”
潘愛珍將秦誌業領進堂屋,自己回房將秦誌業的那一份工錢給拿出來交到了秦誌業的手上說道:“你的我給你,小草的,我暫時幫她收著,這眼看著正月十六就要到了,小草這丫頭可就十五歲了,這笈笄禮還是要辦一辦的。”
“多謝娘的提醒,替我謝謝大哥一家。這銀子我本不該收的,可是這家裏也確實要用,我就厚著臉皮伸手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