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昨晚在清吧碰到自己肩膀的男人。
一頭齊耳的灰棕色頭發被小巧的黑色頭繩束縛在腦後,額間有一縷碎發耷拉著,他精致的鼻尖旁有一顆棕褐色的小痣,鼻梁上還架著一副金絲邊眼睛,簡單的黑色西褲配寬鬆的白襯衫,與陸燃有著相近的膚色,都是天生的冷白皮。
他一手舉著手電筒,另一隻手懶懶的插在褲兜裏,說話的時候眉尾會跟著挑動,男生女相,是一眼就能記住的類型。
一般蜘蛛的特征不明顯,眼前的這個家夥也與常人無異,卻在舉止投足間都透露著蜘蛛捕獵時的優雅。
在他附著著金色脈絡的瞳孔裏,已經用足夠優雅的理智吐出毒液與蛛絲,將獵物包裹,然後拿著泛有銀色光澤的刀和叉一點點將獵物餐食。
在麻痹神經的毒素裏,你甚至能看到自己被一點點肢解,那刺激眼球的恐怖效果,遠勝身體上痛苦的百倍。
注意到段南川打量的目光,沈言沒忍住輕笑出聲,“小孩,讓你看案發現場,你觀察我幹嘛?”
段南川尷尬地收回目光,將注意力轉到電梯裏的第一案發現場。
狹小的電梯空間裏,牆壁四周都有噴發的血跡,無頭屍體倒在路中,阻擋著電梯關門。
陸燃將微型手電筒拋給沈言,從兜裏摸出橡膠手套戴上,緊致服帖的手套完美展現出他手骨的纖細有力。
比較於沈言的正裝,陸燃就穿得比較隨意 ,寬鬆的黑T套在身上,走路時偶爾能印出腹肌溝壑的形狀,再配上犬牙勾戴手套的畫麵,說不上賞心悅目,卻讓人產生一種莫名的詭異欲求。
視覺衝擊真的太強了,腦海裏貿然冒出他單手轉著鐐銬,揚起半邊嘴角,犬牙壓著下唇的邪惡模樣。
段南川突然明白某些有著特殊癖好的人了,他忙移開視線。
陸燃避著血跡進入電梯,極其小心地翻看著地上的無頭屍體。
一直貼牆站著的小垂耳兔也逐漸進入狀態,向前挪了一小步,緩緩睜眼看向那具屍體。
在瞧見發絲下的麵容後,他微啟的唇中發出驚呼,隨即雙手捂住,有嗚咽從喉中吐出。
他抬起顫抖的右手指著電梯裏的屍身,“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注意到他的異常,段南川橫跨一步,與他拉開距離,試探性問:“怎麼了?”
“他……他是我男朋友。”
“你男朋友死了你都不知道?”毒舌的狼崽本能發問,話脫口後才想起自己被微型攝像頭全方位包裹,又默默收斂了性子。
他向前幾步拍了拍小垂耳兔的肩膀,同情地說:“放心,我一定幫你揪出真凶。”
垂耳兔感激地吸溜著鼻子,“謝謝你。”
望著一隻情真意切的狼和可憐無助的兔子彪演技,沈言有些想笑,隨即加入他們演技大隊。
“這凶手真是歹毒。”他將額間的發絲別在耳後,同樣從兜裏抽出橡膠手套戴上,開始檢查那顆滾落在外的頭顱。
“斷指。”陸燃輕輕抬起死者的左手,細膩光滑的皮膚延伸到無名指出現斷口,“關節被鋸下的端口整齊鋒利,血液已經幹涸,透出紅黑狀。”
段南川往電梯前湊了湊,又聽著身後沈言清冷的聲線,“服毒。”
小兔和狼崽的目光又向後轉移。
沈言撩開屍體額間淩亂的頭發,“死者嘴唇幹枯黑紫,有明顯的服毒現象。”
視線順著下巴移向脖頸,頭發遮蓋的脖子上,赫然一條黑紫腫脹痕跡。
沈言用帶著橡膠手套的手背推了推鏡框,“死者脖頸有明顯勒痕,傷口腫脹。”
兩個大佬冷靜的分析聽得狼崽一愣一愣,同樣的蹲姿,同樣的嚴肅,同樣的冷靜分析讓他莫名有些不爽,看著沈言背影的眼眸裏多了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敵意。
站在一旁和他身高差不多的小垂耳兔已經開始鼓起了掌,一對星星眼在兩人身上不斷切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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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獎競猜:誰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