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悄悄豎起耳朵,其實他們也覺得很神奇。

“起初引起我注意的是月份,現在已是五月,春江地處南方,氣候偏熱,荷花盛開的早。”

“而本該盛放的花卻隱隱有枯萎的跡象,這並不正常,那會是什麼導致的呢?”

眾人跟著看過去,才發現確實如此,荷花居然有些發黃!

“再仔細一看,水麵的光芒很特別,與我曾經見過的蠟油泡水在太陽下折射出的光芒很像。”

“結合兩個現象,可以大膽推測一下,會不會就是蠟油?由於大量的蠟脫落,導致水麵被覆蓋。”

“養過花的應該都知道,當水麵有油層封住,水裏的植物必是活不過多久的。”

楚研停頓了一下,留了一兩分鍾的時間給他們思考,繼續說:

“自然,除了蠟也許還有其他東西,但等我確定了賈員外與張侍郎的死有關後,我便聯想到當年張侍郎丟失過很多錢財。”

“而銀錢財物通常用什麼存放呢?”

有人搶答道:“是木箱!”

楚研點頭肯定,“沒錯,張侍郎家位於洪陽縣,氣候土壤濕度非常適合一種東西生存,不知道大家是否知道?”

眾人忍不住低頭思考,男人恍然大悟,撫扇道:

“原來如此!是白蟻,白蟻喜食木材,因此當地喜歡用白蠟密封箱子!”

“沒錯,結合三者,答案不言而喻。”

眾人敬佩得看著楚研,這人的腦子怎麼長的?

賈秉難以置信,“竟隻是因為荷花的枯萎,你便猜到了這些?”

“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人?難道我真的命該如此嗎......”

賈秉仿佛老了幾十歲,雙目空洞,嘴裏一直碎碎念著:命,都是命。

楚研巡視周圍的仆人,賈員外是元凶毋庸置疑,但那天動手殺害拋屍‘楚研’的卻不是他。

根據她最後的記憶,那人應該是賈員外家的仆人。

終於也在賈秉的眾多仆人中,找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一把上前抓住那個一直彎腰弓背,企圖蒙混過關的下人。

那人見鬼似的發出淒厲的尖叫:“鬼啊!別抓我,別抓我!”,驚嚇到了周圍的人。

“不是我要害你的啊,都是老爺讓我這麼做的,你放過我吧!”

他痛哭流涕朝著楚研下跪磕頭,楚研不為所動,冷眼旁觀。

楊光直接讓人拉起他,一並帶走。

官差沒過多久,就從河裏打撈出了一個巨大的木箱。

楊光沒有命人馬上打開檢查,而是悄悄望了一眼男人。

見他幅度很小地搖搖頭,楊光會意,直接扭頭嚴斥賈秉。

“賈秉,人證物證就擺在眼前,你還有什麼可說的?來人!將他帶回衙門關進大牢,等候判決!”

有人忍不住好奇,慢慢靠近楚研,向她詢問。

“按理白蠟應該不溶於水,為何會脫落?”

楚研抬頭看了一眼箱子,為那人解惑。

“首先在賈秉偷運過程中必會有所碰撞,導致蠟不如之前的穩固。”

“再加上這十年,池裏的魚還有植物的根係都會接觸到箱子,那麼蠟的脫落也隻是時間問題。”

又有人詢問:“為何賈員外這十年來都沒有拿出來看看啊?”

楚研麵對眾多疑問並無不耐,一一解釋。

“是因為不敢。當年賈員外初來乍到,且滅門案勢頭正盛,如果拿出那麼多財物,勢必會引起多人的注意,難免有可能會被懷疑到。等風頭過去,賈員外也已經發家,家中仆侍眾多,如何去取水中的箱子便成了一個問題。”

男人眼中帶著些許慵懶,不可置否,“這麼說確實有道理。”

楚研補充道:“這個箱子多大你們也看見了,都是好幾個官差合力才將其打撈出來的。”

“官差的體質力氣通常都高於普通人,那麼要普通人打撈一個這樣的箱子,需要多少人呢?”

“況且這些人嘴嚴嗎?而且如果真的請了這麼多人,動靜必定不會小,府裏總會有人察覺到。”

男人順著接道:“即使把這麼多人殺了,他們的家人絕不會忍氣吞聲,遲早會暴露。”

楚研望了他一眼,點頭,“是的。”

眾人聽完後細想,發現確實如此,於是完全明白了。

楚研則是趁機暗中打量男人,沒過片刻,眼底劃過一絲了然,嘴角微彎。

原來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