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雲知月的動作極快，可張雅琴腕上依舊被劃了一道紅痕，迸出了幾粒血珠。
直到此時，顧明遠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
“媽，你幹嘛啊？”張曼茵衝到張雅琴身邊，後怕到了極點。
“你這是做什麼？你是不是覺得用這種方式就能讓我原諒你？！”顧明遠震驚之餘，更添了一絲怒氣。
“我沒有想過要你原諒。”張雅琴神情淒苦，“我隻是沒臉再見你。”
“明遠，其實我在幾年前就想要一個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孩子，我不想壓過婉瑩姐在你心裏的地位，隻是不願意付出的比她少。”
顧明遠聽到這，微微動容。
從她的話裏，雲知月猜出“婉瑩”應該是顧行簡母親的名字。
“那些避孕套我動了手腳，但是這麼多年都沒有得償所願。”張雅琴繼續說著。
“我去做檢查，醫生說我沒什麼問題，隻是年齡大了，懷孕的幾率會低一點，建議我做試管嬰兒。”
“可是我知道你不會同意的，所以隻能用這種最笨的方法懷孕。”
“我本來想著，隻要你不知道，那我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三口，跟以前的你和婉瑩姐沒有區別，所以我才會這麼做……”
“別提我媽的名字，你不配。”顧行簡冷聲道。
可張雅琴卻無視他的話，繼續深情地看著顧明遠：“從小到大，我心裏一直隻有你自己。”
“要孩子的方式有很多種，我之所以選擇試管，也是因為我從沒有想過背叛你。”
她說到這，淚珠滾滾落下，一點一點地澆滅了顧明遠心中的怒火。
“明遠，讓我去死吧，我真的沒臉再見你了。”她的語氣給人一種心灰意冷之感，當真是聞者落淚，聽者傷心。
雲知月甚至看到顧明遠的手緊了又鬆，似乎下一秒就要將她摟入懷中。
“張阿姨，其實你想自殺的話，剛才並不是一個好時機，畢竟這麼多人都在看著，外麵又有醫生，想來生還的幾率應當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吧。”
她的語氣格外無辜，好像隻是在說今天的天氣不錯。
“在我看來，您要是真的想自殺，實在應該選個夜深人靜的時候，這樣才好一次成功。”
“隻不過，嗯……”雲知月作思考狀，“可能會少了這個真情告白的機會。”
“畢竟您把顧叔叔耍地團團轉的時候，好像也沒有說的那麼愛他。”
氣氛僵住。
顧明遠欲伸過去的手收了起來，倒是張雅琴的淚還在繼續流著，隻可惜作用已經不大。
“雲知月，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見得別人好？”張曼茵衝著雲知月惡狠狠道。
“其實我很願意見到別人好，不過，你知道的，行簡他討厭你們，我覺得你們不好過的話，他就會開心。”
“那我幹嘛讓你們好過呢？”雲知月頗為無賴的說道。
張曼茵氣得幹瞪眼，卻也無計可施。
而原本如籠了一層寒冰的顧行簡身上也露出了些許暖意。
“行簡，你先帶她回去吧，我想靜一下。”就在這時，顧明遠開口道，聲音格外頹喪。
那一瞬間，顧行簡覺得一向注重形象的顧明遠似乎老了好幾歲。
他喉頭微動，最終未發一言，帶著雲知月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