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老鬆沒有再傳過來意念,顯然它清楚雲知月說的是事實。

“你身死之後,原本可以轉世投胎,但現在你身上罪孽太重,若是再不收手,恐怕就連做孤魂野鬼都沒機會。”雲知月看著女嬰苦口婆心道。

她並非危言聳聽,弑父弑母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重罪,在女嬰對雙親下手的時候,她就從受害者變成了加害者。

老鬆可以庇護她一時,卻護不了她一世,待她身上的戾氣無法被鬆韻遮擋,鬼差便會來抓她入地府受罰,到那時,魂飛魄散都是一種奢望。

“你要是願意跟我走,我會找一位高僧幫忙超度你的罪孽,讓你盡量少受些苦,你看好不好?”雲知月走到女嬰身旁,輕輕摸了摸她細軟的鬢發。

女嬰微微一愣,身上的寒意略略少了幾分。

“收回你的陣法,讓我勸勸她吧。”老鬆的意念再次傳到雲知月腦海中。

後者聞言鬆開女嬰,將陣法中央的雷擊棗木法尺拿了出來。

陣法失效的瞬間,鬆針再次擺動起來,與之前充滿攻擊的意味不同,這一次,它搖晃地很輕柔,甚至最低處的兩根鬆枝還往下探了探,將女嬰虛虛摟在正中。

鬆樹沙沙作響,仿佛在低語。

片刻後,鬆枝上揚,女嬰的身影重又露了出來。

這一次,她眼中的黑色總算不再那麼濃重。

“跟我走吧,好嗎?”雲知月朝她伸出了手。

女嬰看了看她,最終將冰涼的小手放在她掌心之中。

雲知月心中微定,拿出一道寄魂符讓女嬰暫時依附在上麵。

待她將女嬰收起後,老鬆亦驅散了迷惑警方的薄霧,數道手電光線頓時傳了出來,一時間各種問詢不斷。

還好雲知月拍戲這段時間口才練得不錯,倒也堪堪應付了過去。

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腳下忽然踢到了一個小東西。

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枚斜扣在地上的麻將,麻將的背麵是草綠色,看上去十分眼熟。

恰在此時,從雲知月身邊經過的一個人腳尖碰到了那枚麻將,麻將翻轉過來,上麵端端正正寫了兩個黑字——“四萬”。

雲知月心中微沉,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孫娜當天用的麻將就是這種顏色,而她起身時,打出的最後一張牌就是四萬。

這會是巧合嗎?

這個念頭如電光一般在腦海中閃現,而比她念頭更快地是布袋中那張寄魂符。

在麻將翻過來的瞬間,寄魂符便飛出了布袋,在空中化作飛灰,與此同時,一道黑氣徑直鑽進了三樓窗戶。

雲知月瞳仁猛然一縮,下意識甩出了銅錢,銅錢速度極快,在穿過玻璃的同時發出一聲巨響。

可這響聲卻遲了一步。

隻因在它之前,三樓房間裏便傳來了一聲慘叫。

在場眾人聽到慘叫聲時都有些反應不及,待回過來神,卻見雲知月已經翻上了三樓陽台。

沒人知道她是怎麼上去的,但他們都有一個共識,那就是雲知月的速度比他們警隊裏最快的精英還要快。

地上躺著一具頸部開了一道大口子的女屍,屍體眼睛裏盛滿了驚懼和難以置信,旁邊還散落著紅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