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桌上,南舒見到了那位據說將她邀請過來的季家主。
季家主長相和氣質都偏硬朗,淩厲的眼角爬上了絲絲皺紋。但並不感覺衰老,反而有種別樣的韻味。
見到南舒時,季家主緊抿的唇角帶起一個淺笑。
既不顯得親密,也不顯得生疏。
“早上好。”
南舒向他點頭示意。
她心裏其實有點緊張。
據她所知,把她叫來治病的人就是眼前這位季家主。
萬一他認識自己,或者和她攀談的話,她該怎麼回答?
尤其是她對治病什麼的根本就是一竅不通。
南舒努力板起一張小臉,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有點“神醫”的範兒。
但令南舒沒想到的是。
除了第一句問候的話,在那之後,季家主便再也沒和她有任何交流。
甚至連最基本的眼神交流都沒有。
長長的餐桌隻剩下餐具碰撞時產生的叮鈴當啷的聲響。
南舒有些奇怪。
不是說季家主很緊張他兒子的病情嗎?
那為什麼對她這個專門請過來給季少主看病的醫生一點好奇都沒有?
他給南舒的感覺就好像……完全不在乎他兒子一樣。
吃過早餐後。
季家主先行離開。
季管家前來招待南舒。
毫無疑問,是為了季少主的病情。
南舒表麵老神在在,實際心裏慌得一批。
而她從容不迫的表現落在季管家眼中,反倒成了她胸有成竹的證據。
原先存著的一點兒懷疑,也隨即消散。
“就是這兒了。”
季管家將南舒引到一個房間。
裏頭彌漫著陣陣苦澀的藥味。
以及一絲似有若無的腐臭的氣息。
床幔落下,帳子上倒映出一個躺著的人影。
眾所周知,醫生在進行問診時,一般最好不要有外人打擾。
季管家知趣地守在門口,把房間的門關上,給南舒留夠了自行發揮的空間。
南·什麼都不會·舒硬著頭皮走到床前,拉開簾幔。
“嘶——”
眼前的一幕讓南舒皺緊眉頭。
隻見躺在床上的,傳說中的季少主,臉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這些傷痕有的已經結痂,有的還在流血,而有的已經腐爛。
恐怖的傷痕在臉上交錯密布,根本看不清他原本的模樣。
除了這個以外,南舒並沒有發現其它異常的地方。
……能讓她發現就怪了。
冒牌醫生心虛地清了清嗓子。
這時,南舒忽然注意到,床頭櫃上擺著幾張照片。
有單人照,也有雙人照。
單人照裏是一個相當俊美的男孩,眉眼和季家主有幾分相似。
應該就是季少主。
南舒不敢相信,床上這個毀了容的人竟然就是照片裏這個俊美男子。
雙人照是季少主和季家主的合照。
照片中,父子二人離得不算近,看起來不是特別親密。
這也很正常。
對於不擅長顯露感情的男性來說,能在床頭櫃擺一張合照,已經是相當罕見的事了。
或許季家主隻是不善言辭,並非不關心兒子的病情。
南舒在心中為季家主早上的怪異態度找到了理由。
但是對不起了,她確實沒什麼辦法。
南舒找到季管家,表示自己對季少主的病也無能為力。
“這樣啊……”
季管家難掩失落,但也表示理解。
他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請求:“就算不能完全治愈少主的病,但能不能請您……開一些舒緩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