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喬正踢著毽子，聽見門開的聲音也沒回頭。
江茉莉便大著膽子走進院子，端著碗站在一旁看。
“……99，100！”
甜甜數到一百，方喬停下，一把將飛在空中的毽子接住，遞給甜甜，讓她自己踢。
江茉莉笑吟吟的開口：“大嫂，你這毽子踢的真好，一連踢了一百個都不斷，真厲害。”
“還行吧。”
伸手不打笑臉人，方喬謙虛了一下，看向她手裏的碗：“你這是？”
江茉莉解釋：“哦，我拿半斤豆子跟鄰村做豆腐的張寡婦換了三兩豆腐，我一個人在家吃不完，想著豆腐好咬，幹脆切了一半給你送過來，中午給奶奶加個菜。”
江茉莉也是老太太的孫媳婦，孫媳婦孝順老人天經地義，她這麼一說，方喬倒是不好拒絕。
“那我就替奶奶收下了。”
方喬接過她遞來的碗，將半塊豆腐盛進自家的碗裏，便將江茉莉的碗還給她。
豆腐送完，江茉莉還不走，沒話找話問：“奶奶呢？”
方喬：“對麵程大娘家串門去了。”
“哦哦。”江茉莉點點頭，左右看了兩眼，壓低聲音問：“我昨天跟你說的，你回去問程柏東了沒有？”
“工作的事啊？”方喬說。
江茉莉連連點頭，“對。”
方喬漫不經心的說道：“哦，我問了，他說工作已經安排下來了，過段時間就能去上班。”
“哪裏的工作？”江茉莉沒想到程柏東的工作竟然真的安排下來了，這下她是真的好奇了。
“外地的。”
江茉莉看出方喬小心隱瞞，但是她實在太好奇了，不死心追問的同時又挑撥一句：“外地是哪裏？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方喬大方承認：“對啊，我不知道。”
挑撥不成，江茉莉幹笑兩聲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程柏東這人真是，說一半藏一半的，怪讓人好奇的。”
“他的工作就是這個性質，什麼都要保密，我都習慣了。”方喬說完，不忘補刀：“你以前沒接觸過軍人吧？沒事，以後就知道了，別什麼都打聽，打聽了也打聽不到。”
江茉莉：“……”
這天是一句都聊不下去了。
她磨了磨牙，臉上重新掛上笑容：“嫂子，程柏東去外地工作，你也得一起跟著去吧？”
方喬‘嗯哼’了一聲：“當然。”
“那你們都走了，家裏的房子就空著啊？”江茉莉黑眼珠滴溜溜的轉：“空屋子沒人住毀的快，閑著也是閑著，要我說，你們不如找個人幫你們打理著，免得毀壞了。”
“好主意。”方喬一臉讚同的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咱們倆真是想一塊去了。”
江茉莉眼底透出喜色，自告奮勇道：“那我……”
但是她才剛一開口，還沒來得及講，就被方喬興衝衝的打斷：“我已經找三嬸說好了，等我和柏東去外地了，她們就搬來跟奶奶一塊住，奶奶年紀大了，身邊離不開人，她們搬來正好，房子不閑著，也能跟奶奶互相照應，一舉兩得。”
“已，已經，說好了嗎？”江茉莉的笑容有一瞬間的扭曲，貝齒緊緊咬住唇瓣，下唇被她咬的殷紅幾乎要破潰滲出血來。
方喬像是看不出江茉莉的異樣一樣，笑著回答：“是啊，就在剛剛，柏東親自去找三嬸說的，這會估計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