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在路上開了一夜,於第二天清晨到達老家的縣城。

程柏東下車後,第一時間催動傳音符給媳婦兒報平安。

隨後幫著小靜提行李,沿著月台,往出站口走去。

昨天方喬提前往老家打了電話,所以今天天還沒亮,小強和他媳婦王秋菊就早早的起來,趕著從村裏借的驢車來接人了。

程柏東和小靜一出火車站,就看見了抱孩子的小強和站在一旁王秋菊。

孩子是去年年初生的,依照婚前的約定,跟著王秋菊姓,名叫王程樂。

現在已經一歲半了,穿的厚厚的被小強抱在懷裏,圓滾滾顯得很大發。

奶奶還健在,程柏東每年都抽時間回家,有時候是全家都來,有時候是他自己去西南出差的時候往老家拐一趟。

所以見了麵之後,大家並沒有生疏感。

寒暄幾句,小強把孩子交到王秋菊懷裏,領著兩人往停驢車的地方走。

男人步子大,走的快。

小靜和王秋菊在後頭,落後他們幾步。

小靜:“早上這麼冷,怎麼把孩子也帶來了?別再把孩子凍病了。”

“昨天嫂子打電話回家,這孩子跟著他爹一塊去大隊長家接的電話,一聽他姑姑要回來,驚喜的不得了,快半夜才睡著。今天一大早我一起他又醒了。非要跟來一塊接你,不讓跟就撒潑,哭。眼看著時間來不及了,我受不了他的眼淚,幹脆把他一塊帶來了。”

王秋菊說著,用手指頭戳了戳王程樂的小臉蛋,打趣他:“喂,王樂樂,昨天是哪個小壞蛋說見了姑姑要跟她抱抱的?今天怎麼不吱聲了?”

王樂樂小朋友被他媽媽說的臉紅,不好意思的將臉埋進他媽媽的懷裏。

王秋菊樂了:“喲喲喲,你這個厚臉皮還知道羞了?”

王樂樂小朋友不樂意了,哼哧哼哧的扭著屁股往王秋菊懷裏拱。

一歲半已經二十四斤重的小胖墩墩,抱在懷裏原本就沉的甸手,扭來扭去的就更重了,王秋菊險些要抱不住他。

“不許在媽媽懷裏拱,再拱打你屁股。”

王秋菊一板臉,王樂樂老實了。

小靜看著好笑,說:“你一生氣他就老實了,還挺乖的。”

“乖什麼,皮的很。”王秋菊無奈的說道:“會裝樣倒是真的,在家沒少氣人。”

說話間,幾人到達停驢車的地方。

程柏東回頭對小靜說道:“咱們先去找借讀的學校,辦好了再回家,省的再麻煩第二趟了。”

“好。”小靜沒有意見。

上了驢車,小強趕著車往縣城高中的方向走去。

小靜和王秋菊坐在後麵的車鬥裏閑聊。

“姐,恢複高考是啥人都能考嗎?我怎麼聽村裏的知青說,隻有高中畢業生才能參加考試?”

話說出口,王秋菊突然反應過來小靜並不是高中生,甚至隻是小學畢業。

她後悔自己張嘴前沒過腦子,連忙補救:“姐,我不是質疑你的意思,就是好奇。”

“我知道。”

王秋菊心直口快,小靜相信她沒有那個意思。

王秋菊:“姐,你不知道,自從恢複高考,咱們村裏那些知青的心都飛了,全都鬥誌昂揚的準備參加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