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傅家寡婦,另有選擇(1 / 2)

洛蘅坐在火堆旁,身體漸漸暖了起來。

這種感覺真好啊!

暖暖的,熱烘烘的。

在孤鬆苑那一年,她隻覺得冷。

冷得透骨。

剛住進孤鬆苑的時候,是深秋,日子還算好過。

每天給他們送飯的是一個又聾又啞的嬤嬤。

雖然每頓都是窩頭、鹹菜,但至少一日三餐,不曾少過,雖然難吃,卻可果腹 。

她和傅雲淮都是從小到大錦衣玉食嬌養長大的,當時吃那些窩頭、鹹菜,隻覺得難以下咽,難吃得很。

洛蘅以為,他們在孤鬆苑的日子也就是這樣了。

卻沒想到,剛開始能吃上三頓窩頭、鹹菜的日子,將是他們最好過的時候。

孤鬆苑裏,除了一床被子,一個茶壺,一個茶碗,便什麼都沒有了。

她用頭上的簪子、耳環、手鐲,跟啞嬤嬤比劃了半天,換了一口鍋、一小袋米和一個火折子。

井裏的水太涼了。

她想喝點熱水。

後來,她手裏什麼都沒有了。

冬天來了。

沒有柴。

她把院子裏但凡能燒的東西都燒了取暖。

可她還是覺得冷,每天,她的雙腳都仿佛踩在千年寒冰上,通身冰涼。

每天晚上,她都和傅雲淮擠在一個被窩裏,傅雲淮緊緊地摟著她。

無關情愛欲念,就是太冷了。

每晚,她都在被子裏凍得發抖,在傅雲淮的身上,她依然感覺不到半分溫暖。

總算熬過了那個冬天。

然後,春天來了。

萬物複蘇。

她以為日子會好過些。

啞嬤嬤每天卻開始隻給他們送一頓飯。

有時,兩三天才送一頓飯。

她用傅雲淮身上的唯一一塊玉佩,想跟啞嬤嬤換點種子。

她想在院子裏種點東西,能吃的東西就好,無論什麼。

不然,他們可能會被餓死在這裏。

啞嬤嬤給他們拿了一些紅薯。

她在院子裏種了一些紅薯。

也多虧了這種紅薯,她和傅雲淮才沒有餓死。

後來,夏天來了。

孤鬆苑依然很冷,終日見不到陽光。

就是在那個酷暑,洛蘅依然覺得很冷。

縱然她額上流著汗,骨子裏卻還是透著冰涼。

那個夏天,啞嬤嬤送來的東西,幾乎都是餿的,沒有幾次是能吃的。

然後,她開始搜腸刮肚的,在院子裏找吃的,一切可以入嘴的、可以吃的東西。

她熟悉那院子裏的一草一木,甚至每塊石頭下麵她都翻過了。

餓——

在孤鬆苑,她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應該就是她抓的那兩隻鳥了。

她不知道那是什麼鳥。

那兩隻鳥在鬆樹上做了一個窩。

洛蘅太餓了。

就用頭發做了套子,放在鳥窩裏,抓到了那兩隻鳥,連那窩鳥蛋都沒有放過。

她用火將鳥烤了。

好像並沒有完全烤熟,她吃的時候,肉裏還帶著血絲。

她把最好的胸脯肉吃了,剩下的頭、脖子、骨頭,給了傅雲淮。

那幾個鳥蛋,她也本打算要吃的。

她用水把鳥蛋煮熟了,興衝衝地滿懷期待地打開,卻發現裏麵是已經成了形的小鳥。

突然想到自己那個在斷情崖下流掉的未成形的孩子,洛蘅眼睛一痛,眼淚如泉水般便湧了出來。

他把鳥蛋全數推給了傅雲淮,什麼都沒有說。

傅雲淮也什麼都沒問。

把那些鳥蛋盡數吃了。

雖然低著頭,她卻能感覺得到傅雲淮眼裏的悲戚和悔恨。

孩子的事,她一直沒對傅雲淮說過。

傅雲淮也從來沒提起過。

就仿佛那個孩子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