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玄重傷在身,命懸一線,蒼息就將自己的修為源源不斷的送入謝清玄體內,護住謝清玄的生命,不讓其流逝。
在這強撐著一口氣的情況下,每分每秒對謝清玄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他不想再這樣疲憊的活著了,殺不了恨的人,等不到愛的人……
終此一生,也隻能做他人手中的提線木偶。
蒼息感受到了謝清玄的消沉,心中的憤怒不比謝清玄少,卻還是極力的克製著自己,溫聲對謝清玄說著:“玄兒,不要任性。”
“放手。”
“玄兒,怎樣才肯聽話?”
謝清玄麵色蒼白,低頭又咳出一口血來,看的蒼息心頭又是一緊。
卻聽謝清玄冷冰冰的回答:“如果你死了,我就活著。”
“好。”
蒼息甚至沒有絲毫的猶豫。
謝清玄都為這個回答感到意外,蒼息會為了讓他活下去,而輕易放棄自己的性命嗎?這不像是蒼息會做出的事。
蒼息將放在謝清玄後背的雙手收回,扶著謝清玄的肩膀將他輕輕攬入懷中,在謝清玄的注視下,抬手一掌重重拍到自己心口的位置。
謝清玄甚至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鮮血從蒼息嘴邊流下,浸透了謝清玄胸口的大片白衣。
剛開始勉強能控製得住,到後來大量鮮血從蒼息口中湧出,對上謝清玄茫然的目光,蒼息強撐著勾了勾唇角,用盡最後的力氣為謝清玄將體內的傷修複。
這一次謝清玄沒有再抗拒。
當謝清玄徹底痊愈後,蒼息終於再也撐不住,身子重重的倒在了寒冷的地麵上。
謝清玄站起身冷眼看著,心裏沒有悲傷,有的隻是大仇得報的快感。
邁著平穩的步子一步步從蒼息身邊離開,甚至不曾回頭看他一眼。
師尊,等等我,很快了,等我殺了他,我就去找你,不管生路還是亡途,我一定,找到你。
*
風厲死了,魔族內部人心惶惶,剛修整好的萬魔殿一時等不到它的主人。
在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惶惶不安時,有兩個人卻極其淡定。
一個是白衣修羅,夜無休,一襲白衣不染塵埃,悠閑的坐在大殿的長桌前一杯一杯的飲著人血,好不自在。
一個是萬麵毒君,玉九音,一張俏麵千變萬化,坐在夜無休對麵,專心研究著瓶子裏的魔毒。
一個悠閑的“事不關己”,一個專注的“與我無關”。
魔族老將看著這倆人的態度,氣得直跳腳,伸出兩隻手一邊指著一個:“修羅,毒君,你們兩個到底還是不是我們魔族的人啊?咱魔尊都死了,你們是一點兒不關心啊?!!”
夜無休背靠在座椅上,緩緩將自己的兩條腿放在桌子上,無聊把玩著手裏的幽藍色小鈴鐺,忽然笑得一臉癡相,漫不經心的回答:“魔尊沒了,再選一個就是,毒君你說呢?”
玉九音敷衍的點了點頭:“嗯。”
站在底下的一大群魔族眾人:“……”忽然有種無家可歸的空虛感。
在魔窟被關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出來了,魔尊又沒了,更可氣的是兩個位高權重的首領卻對此毫不關心。
一念錯,錯成魔。
其實現在想想,當初如果選擇修仙,會不會過得比現在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