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盛夏,高牆外嘈雜的蟬鳴,聲聲入耳。
陽光甩開厚厚的雲層透過鐵窗,闖進陰暗濕冷的囚禁室,妄想能夠帶來一絲的溫暖和希望。
路知夢蒼白的臉色,瘦骨嶙峋,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又渴又餓奄奄一息。突然出現的腳步聲,讓她瞪圓了眼睛害怕的縮到了角落裏。
人未見,魔鬼般的笑聲先傳來了,受到驚擾的“原住民”,老鼠和蟑螂們到處亂跑。
“堂姐~看看誰來看你了”,路柏檸猙獰的笑著,身後緊跟著一個男人,她垂眸示意這個男人打開鎖著的門。
男人很聽話,像狗一樣的跑到前麵迅速打開門,討好著路柏檸。
門開了,扯斷了縫隙處已經結好的蜘蛛網,撲麵而來的是腐臭味和潮濕味。
路知夢抬眼看過去,沒想到居然是自己的男友趙一帆,她鼻頭一酸,立刻起身撲了過去,緊緊的抱住對方,帶著壓抑不住的驚慌和委屈嗚咽著說,“親愛的,你來救我了對不對。”
男人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還打著領帶很正式的樣子,頭發也看起來精心的打理過。
他凝息打量著這個地方,微微皺眉將雙手放在她纖弱的肩膀上,恍惚間路知夢以為自己要得到救贖了。
但是下一秒趙一帆就冷著臉把她狠狠推開了,緊接著甩了一個響亮的耳光,嫌棄的用手背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仿佛剛才靠著他的是乞丐。
這一巴掌把路知夢徹底打懵了,鮮紅的巴掌印在她白皙的臉頰上格外清晰。
那個整天追著喊寶貝的人,怎麼現在變了模樣,眼神裏全是陌生和陰鷙。
她的薄唇微抿,嘴角滲出了血滴,口腔裏充斥著鐵鏽味,聲音微顫帶著些許的哭腔說,“為什麼打我?”
趙一帆沉著臉沒回應,這時路柏檸得意洋洋的走過去,做作的表現出心疼的樣子揉了揉趙一帆剛才打過路知夢的手。
整個人貼在他身上眨著眼睛嘟著嘴巴扮乖巧說,“因為,他是我的男人,怎麼能被你弄髒了。哦對我的肚子裏現在還懷著他的骨肉呢,今天正好滿三個月,醫生說寶寶很健康。”
雖然早有猜測,但路柏檸這段話,依然不亞於一個響雷在她耳邊炸開。她直勾勾盯著趙一帆衝著路柏檸露出溫柔的笑容,眼神裏全是寵溺。男人的模樣曾經無比熟悉,現在卻格外刺眼。
路知夢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五年,她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耗掉了整整五年的大好青春,從大學到畢業工作。
明明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明明在這場有預謀的愛情裏,他表演的如此深情。
現在他卻不想演了,轉身出軌了自己的堂妹,她最後的希望被無情的撕得粉碎。
路柏檸看到路知夢這不知所措、淚眼婆娑的樣子,心裏滿意極了,掩不住自己眉眼間的笑意,露出醜陋的一麵,然後輕描淡寫地吐出最後一擊,“對了堂姐,還沒來得及告訴你這件有些難過的事情呢,叔叔和嬸嬸已經去了,我們剛剛才將他們匆匆葬下。爺爺叫我來告訴你,不要太傷心哦,你是他們唯一的女兒,還請節哀啊。”
這時路知夢才留意到路柏檸惺惺作態地穿著一身黑色的悼念服,臉上卻畫著濃濃的妝容,塗抹著鮮紅色的口紅,似笑非笑一點也看不出對死者的一絲敬畏,哪怕那是她的叔叔和嬸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