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說。”
池封坐在椅子上，還給若久倒了一杯水，仿佛他們剛才的打鬥都是幻覺。
然而這次若久沒有再喝東西，隻是警惕地盯著他。
池封也不惱，小口淺酌，開始講故事：“我母親不喜歡我，你知道嗎？”
若久沒有回答，但她的確知道。
外界都以為柯蒂斯就是亞瑟·喬恩的親生兒子，可實際上並不是，就連喬恩自己都是在死的那一刻知道真相。
但柯蒂斯沒有說過這其中究竟是怎麼回事。
池封也不是在等她的答案，繼續道：“那是因為，她深愛的那個男人根本不愛她，而那個男人深深愛著另外一個女人。”
讓嫉妒填滿了莫妮卡的心，就算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她也覺得是惡心。
可偏偏，她還需要這個兒子來為自己的嫉妒和仇恨買單。
上輩子的柯蒂斯訓練她就是為了有一天可以徹底擺脫莫妮卡的掌控。
但這輩子，他提前脫離了自己母親的掌控。
“國際上現在還沒有對我的通緝令，你知道是因為什麼嗎？”
若久道：“因為你的臉還沒有被真正看見。”
“不，因為我繼任以後，殺了那些總是看不慣我的長輩，隻做了雇傭兵的任務，犯罪活動我一個都沒做，從某種程度來說，我個人的犯罪證據非常少。”
若久不想承認，但他說的卻是事實。
她和秦慕延這十年都沒有查到關於亞瑟團的消息，就是因為所有和亞瑟團有關的犯罪活動都消失了。
而接單殺人這種事本就隱秘，牽連起來，殺手拿錢辦事，出錢的人問題更不少。
所以，柯蒂斯和上輩子的待遇截然不同，十年都沒有被列為正式的通緝對象。
若久思索了片刻，問道：“那你是打算做什麼？”
池封緩緩開啟雙唇：“金盆洗手。”
“金盆洗手還要殺黎斐？”
“那是為了試探秦慕延和你到底有多少本事，值不值得我這麼選。況且，如果我真的要殺他，我就不會給你提示讓你去救他。”
這話倒是不假。
但是，亞瑟團的首領不做，要金盆洗手又是為了什麼。
池封看著女孩兒警惕思索的表情，繼續道：“人嘛，活在世上無非就是為了過得好一點，我才二十八，總不能後半輩子都像陰溝裏的老鼠見不得光。我既然有錢，自然就想活得正大光明一些，萬一將來喜歡上了哪個女孩子，也好追求，對不對。”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著若久，仿佛自己最後的那句話說的就是她。
隻不過若久壓根沒有聽出來，甚至將眼前的池封和上輩子的柯蒂斯做了一下對比。
如果不是內心的直覺和他手臂的傷，池封和柯蒂斯可以說是兩個人。
而她此時，竟然相信池封說的話。
沉默了良久，若久才再次開口問：“你的計劃是什麼？”
這樣的問題已經是在告訴池封，若久不再像最初那樣對他有著濃烈的懷疑。
這讓池封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她是真的了解自己。
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人真的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