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成想，沈以珩依舊神色平靜無波。
反倒是旁邊的謝言棠聽到後，被沒咽下去的水嗆得咳嗽不止。
拍著胸口，搖著頭笑道：“還是尊上會收徒啊，這徒弟收得好，還會語出驚人，比起你這木訥無趣的性格，可好上太多了。”
氣氛被他一攪和。
顧時宜也沒聽到沈以珩的回答。
心中就更煩謝言棠，受不了他怎麼像個女人似的，話那麼多。
“言歸正傳，方才你說還要紅蓮火冰猿的雙目，這件事我答應你。”就算是多要一樣，對謝言棠而言，這合作也穩賺不賠。
“何時進赤萬穀？”
“要是你方便的話，就今天晚上進穀，我得到的消息裏，已經有不少人都搶先進去，占好位置，等待萬年靈獸出現。”謝言棠又道：“需要的東西我都會準備好，就不讓你這個劍修原本就貧窮的腰包，雪上加霜。”
“嗯，那就夜裏亥時，穀外半裏亭碰麵。”說罷，沈以珩起身，帶著顧時宜離開。
走出落花閣這一路上。
顧時宜看著在前麵沉默不語的沈以珩，不由微眯起眸子。
他總是不管發生什麼，都表現得波瀾不驚，根本讓人揣摩不透心中想法。
師徒二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明明走在熱鬧非凡的街道上，卻讓顧時宜有種背後發涼的感覺。
快回到客棧時，看到有家賣烤雞的店鋪，正排著長隆。
拉了拉前麵沈以珩的衣袖：“師尊……弟子餓了，今天什麼都還沒有吃過。”
“你先回客棧。”
聽到那淡漠口吻，讓顧時宜感覺到有股疏離之感，頓時心中湧上一股怒意，下意識扣住他的手腕。
“師尊是不是還在生弟子的氣？”
這捏手腕的動作，勾起沈以珩壓在心底不願想起的那些記憶。
就和當初被他軟禁，他隻要生氣時的反應一模一樣。
心中不由錯愕，複雜的視線轉落在他身上，帶著幾分探究的意味。
幾乎是同一時間。
顧時宜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不對，迅速鬆開手，垂下眼眸，收斂起情緒，小聲開口道：“自從師尊救回弟子後，對弟子照顧得無微不至，弟子發現自己愈發的依賴師尊，所以才……”
說到最後，他聲音都有些許哽咽。
雖然沈以珩看不清楚他臉上此時的表情，但一想到前世是因為他魔族血脈覺醒，又被逼得走投無路，眾叛親離，最後才會徹底黑化，變成那種失控瘋狂的樣子。
如今他的魔族身份還隱藏著，沒可能會變成前世那樣。
沈以珩抬手揉了揉眉心，覺得或許是自己太敏感，才會生出這樣的錯覺。
“為師沒有生氣。”他的手，輕輕落在顧時宜腦袋上時，察覺到旁邊路過的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眼光。
隻不過，他向來不在乎旁人怎麼想。
這麼做也隻是為了讓顧時宜不要再忐忑不安。
“你身上的傷雖然已經差不多痊愈，但今晚還要前往赤萬穀中，為師是想讓你回去休息片刻，養精蓄銳。”淡淡幾句，語氣卻透著溫柔。
“那弟子就聽師尊的，先回客棧。”顧時宜發現了他身上這微妙的變化。
剛剛在落花閣和謝言棠說話時，也都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反而對自己這個以前都不太理會的徒弟，卻表現出少有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