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宜心中絲毫不亂。
也沒有因為他突然醒來，改變自己的動作。
那雙漆黑純淨眼眸，一眨不眨，對上他疑惑的目光。
怯生生道：“弟子看師尊睡得安穩，不忍心叫醒師尊，想幫師尊做點事，把師尊抱去浴桶中，哪怕是泡一會兒，身上也會鬆快些。”
“為師醒了，自己去，你快睡吧。”沈以珩跟他之間的距離太近，莫名竟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可眼前的少年，從表情到說話，並無異樣。
他懷疑是自己太累了，才會產生這種奇怪的錯覺。
來到屏風後，他褪去身上衣袍，跨入浴桶中。
水溫剛好。
他整個人都沒入水中，想讓自己清醒些。
就在從水中冒出頭之際。
忽然感覺人腦子有些暈眩，眼前視線有些模糊，身上更是發軟，使不出力氣。
“師尊，弟子把幹淨的毛巾拿過來了。”顧時宜繞過屏風，走到浴桶邊，看到他虛弱的樣子。
一隻手順勢撐在浴桶上。
朝他逼近。
“師尊臉色不太好，莫非是這水溫不合適麼？”
“這水有問題……”沈以珩想站起來，動了兩下，又滑坐在浴桶中。
濺出來的水，濕了顧時宜半身。
他卻並不在意。
用手指抹去臉上的水珠，放到嘴裏，細細品味。
隻因他眼神單純無辜，所以哪怕天生媚眸，也少了幾分勾人的意味。
但此時此刻不同。
顧時宜在他麵前，展露出自己真實的那一麵。
媚眼如絲。
暗紫色的眼瞳裏泛著瑩瑩光亮。
猶如暗夜中璀璨的寶石，勾魂攝魄。
他直勾勾地盯著沈以珩那清冷俊美臉頰。
手指輕輕沿著輪廓往下滑落。
此時意識模糊的沈以珩，還是勉強抬起手，捏住他的手指。
費力的從薄唇中吐出：“扶……扶為師去床……床榻上。”
“師尊是在求我麼？”今晚發生的事情，隻要到天亮，他就會全部忘記。
“你知道……為師從不求人。”沈以珩以為自己在做夢。
在夢中，又回到前世。
被他軟禁的時候。
他就會用各種法子，逼他服軟。
可沈以珩不願，所以哪怕咬牙，再如何費勁，也勉強自己從浴桶中，支起了身子。
還想要爬出浴桶的時候。
被顧時宜從背後，按住肩膀。
嘩啦啦。
再次坐回浴桶中。
但這一次，不止他一個人。
顧時宜也在裏麵，將他雙手，扣在身後。
沈以珩知道自己掙脫不開，幹脆不再掙紮。
抬眸看向他時，眼神裏滿是悲憫和歉意：“為師不怪你，時宜……都是為師的錯。”
“到現在才認錯，師尊不覺得太遲了麼？”顧時宜以為自己的心早就麻木，不會再痛。
可聽到他剛剛那番話。
竟再一次揪住。
難過的情緒，瞬間翻湧上而起。
下意識加重扣住他雙手的力道，將他拽到自己身前。
浴桶空間狹小。
多了個人。
沈以珩隻能半跪半坐著，跟他保持距離。
顧時宜就不讓他如願。
將他按進自己懷中。
狠狠往他肩膀上咬去。
“沈以珩，你給了我光，卻又將我推入黑暗！”他咬破了肩膀處那細嫩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