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有點悶而已。”沈以珩迅速從他身邊退開。
轉身快步走到窗邊，把窗戶打開一半。
外麵有微風吹進來。
拂麵而過，讓他的呼吸也平穩些許。
剛剛腦子裏混沌的感覺，有所緩解，稍微清醒了一些。
“為師去拿去淤傷消腫的藥膏來，你好好躺著，別亂動。”他腳步飛快。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取來了藥膏。
坐在床榻邊，拿了個墊子，墊在顧時宜的小腿下，這才卷起他的褲腳。
用手指沾了些許藥膏，在他腫起來的部位，順時針慢慢抹開膏藥，一點點畫圈，讓藥膏完全融入肌膚內，這樣更好吸收。
沈以珩的動作格外溫柔，小心翼翼。
隻不過他並不知道，這是顧時宜自己故意扭傷的。
就是為了能讓他在這裏多留片刻，陪陪自己，多一點兩人單獨相處的時間。
看著他因為自己而專注的模樣，顧時宜心中覺得滿意。
不過片刻，被沈以珩用藥膏揉過的地方，已經消了大半，看上去沒那麼腫了。
“謝謝師尊。”顧時宜那雙無辜的漆黑眼眸，仍是直勾勾盯著他。
還把自己幹淨的帕子遞過去，讓他擦手。
沈以珩接過。
避開了與他視線交錯。
“這藥膏每天抹一次，等你腳上淤腫全部都褪去後，就用不著了，為師放在這裏，你不用下床也可以拿到。”沈以珩把東西放在床頭櫃上。
“是弟子太不小心。”顧時宜垂下眼眸，看上去很是自責。
“小事罷了。”
“師尊會不會厭煩弟子……”
沈以珩看向他拉著自己衣袖的那隻手，幽藍的鳳眸中，神色又複雜了幾分。
總會擔心，現在的顧時宜太過依賴自己，未必是件好事。
也想過要鍛煉他獨立些。
卻又覺得，之前帶他回宗門之後，就並未親自好好管教過他。
如果現在態度嚴厲，隻怕他本就敏感的性格，更容易胡思亂想，開始自我懷疑。
還在這來回猶豫之際。
忽然感覺顧時宜揪著袖子那隻手，微微輕顫。
沈以珩抬眸看向他時，目光轉瞬間溫和親切了幾分：“為師怎會因為小事，就厭煩自己的徒弟？”
“快休息吧，為師在這裏多陪你一會。”
顧時宜乖巧地點點頭。
在床榻上躺好，閉上雙眼。
他能感覺到，沈以珩就坐在另外一邊床頭。
夜深了。
外麵的風也變冷許多。
沈以珩起身，去把窗戶關上。
又回去看了看顧時宜，確定他睡熟，這才放輕腳步，退出臥房。
剛離開洞府就被一條手臂，攔住了去路。
“大長老，這麼晚才從裏麵出來，頭發還散亂了，該不會是……”還沒等安禾把話說完。
就被沈以珩冷聲打斷：“你很閑？”
“當然不是。”安禾別過頭去，輕哼一聲：“今天是來找你這溧白峰上的弟子，了解情況。”
“何事？”
“上回在誅心殿我就說過，溧白峰弟子欺負我的徒弟，可大長老心裏隻記得你那寶貝徒弟的事，哪裏還有心思管宗門？”
“……”沈以珩一道冷眼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