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封軒一直注意著厲諶的動作，在看到他站了好幾次都沒站起來時，他眉頭緊緊皺起。
“你的腿是怎麼回事？”
在厲諶終於爬到他麵前時，祁封軒蹲下身來，抬起了他的腦袋。
厲諶想了好久才反應過來祁封軒在問什麼，他苦笑一聲，狼狽的回道：“廢了！”
“這就是你拒絕小菲的原因？”祁封軒漆黑的雙眸緊緊盯著他。
厲諶目光顫動，他掙紮著想要跪直身子，可依然像前幾次那樣，腿使不上一點力氣。
他絕望的垂下眸子，祁封軒卻突然狠狠的握住他的下顎，那冰冷的眸子似乎能冰凍一切：“回話！是不是？”
“學長何苦逼我？”厲諶的聲音哽咽的不像話。
他終於忍不住，一滴接著一滴的眼淚砸了下來，滴到了麵前青灰色的地板上。
從醒來到現在，他絕望、他崩潰！
他不敢告訴任何人，他也不敢相信，他以後就成了一個廢人了。
他從來都沒有忘記祁菲菲，他趕祁菲菲離開，隻不過是不想祁菲菲跟著他這個廢物罷了。
他偷偷問過醫生，醫生也說了，不確定他的腿能不能恢複。
或許隻是暫時的，也或許一輩子都是這樣了。
可他不敢賭，他不敢拿祁菲菲的幸福做賭注。
他隻能用那般殘酷的辦法讓祁菲菲離開，他不想祁菲菲有他這個殘廢的老公。
“起來！”
祁封軒終於明白厲諶為何要這般對待祁菲菲了。
說實話，他也不忍把自己的妹妹交給一個殘廢，但厲諶處理這件事的方法，他卻不認同。
他動作近乎粗魯的將厲諶拽到了一旁的輪椅上坐下，又將他推到過道的椅子前，而自己在他對麵坐下。
“為什麼不告訴我？”祁封軒低沉的聲音響起。
厲諶抹了把臉，卻忘了他剛被祁封軒揍了，眼淚倒是抹幹淨了，但也再次碰到了傷口，疼的齜牙咧嘴的。
不過他這人一向好強，就是在祁封軒麵前也是一樣。
在祁封軒身邊那一年，不管祁封軒如何罵他，打他，他都從沒哭過，也沒有說過任何軟話。
這是第一次，他第一次在祁封軒麵前哭。
“就算我告訴了學長，學長能將小菲兒交給我一個殘廢？”
厲諶抬起他那張被打的看不清本來麵貌的臉，苦澀的問道。
祁封軒神色一窒，是啊！她的妹妹，那般嬌貴，從來都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怎麼可能嫁給一個殘廢？
厲諶雖然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局，但看到祁封軒沉默，依然止不住的失望。
他眸中滿是灰敗，抬起頭，低聲乞求著：“學長，別告訴小菲兒真相，若是讓她知道我是為了救她才成為這樣的，她一定會內疚死的。”
“可現在的小菲難道就不痛苦嗎？”祁封軒神色冰冷的看著他。
厲諶沉默良久，終於回道：“就算她現在痛苦，那也隻是暫時的。隻要離開我，學長你再給她……給她找一個愛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