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散朝後的司庭嚴略帶疲憊的回到崇德殿,整日的操勞讓他的眼底有些烏黑。
他不太合適的揉著眉心,頭疼欲裂的疼痛蔓延著他身體的每一處器官。
李公公看到司庭嚴這副模樣,眉頭皺起,詢問道:“陛下還是請太醫來看看吧,您這樣子實在是讓奴才擔心。”
司庭嚴收起揉眉心的手,抬眸看向李公公,聲音有些嘶啞:“不必。朕自己的身體,朕自己清楚,請太醫作甚,隻能讓人平白的擔心。”
他這個人還是最受不了拘束,這皇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困住了他的雄心壯誌。
“諾。”李公公垂下頭不再說話。
夏日的朝陽逐漸淡化,晨起的空氣總是透露著一絲的寒冷。
司庭嚴看著眼前的奏折,身體的疼痛更加的厲害,他撐著身子走到了內殿,疲憊的他直接躺在了床榻上,便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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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殿外,顧婉兒帶著些街上的小吃,滿目笑容的向殿內走來,隻見,李公公輕步匆匆的從內殿退了出來。
顧婉兒收起了笑容,上前攔住了李公公,口吻溫和道:“李公公,陛下何在?”
李公公朝顧婉兒行了一禮,細聲道:“顧小姐,陛下身子不爽利,現下已經歇息了。”
顧婉兒皺眉,再次問道:“可否請太醫瞧了?”
她的心裏有些不安。
李公公無奈的搖搖頭,道:“小姐還是要好好的勸勸陛下,以免龍體受損。小姐又是陛下傾慕之人,話的分量自會比我這奴才要高。”
顧婉兒微微頷首,謙虛道:“公公是先皇的老人,又是看著陛下長大的人,怎會沒有分量。”
“小姐言重了。”
“有勞公公去請太醫令來一趟。我進去伺候著。”顧婉兒輕聲道。
“諾。”
顧婉兒把手中的食盒遞給翠兒。
翠兒小聲道:“小姐您還是未出閣的姑娘隨意進出男子的內閣怕是不妥。”
顧婉兒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柔聲道:“他之前乃至現在都對我無微不至,若是他生病了,我不聞不問,豈不是忘恩負義。”
“哦。”翠兒還是點了點頭。
剛走進內殿就感覺淩風席卷全身,顧婉兒身體微顫了一下。翠兒附在她的耳側,小聲嘀咕道:“小姐這真是帝王異於常人啊。”
顧婉兒微微側身,輕手探了翠兒的頭:“小丫頭不需胡說。”
她再次走近殿內,隻見明黃色身影淹沒在床榻上,男人的俊臉上略顯蒼白,黃色龍紋的大被顯得司庭嚴蒼痩。
她近近司庭嚴,抬手附在他的額間,她的臉色瞬間變了一度。
她起身向翠兒吩咐道:“翠兒去打盆熱水,再拿些幹淨的毛巾。”
“諾。”翠兒看著顧婉兒不安的模樣,急忙的去取她需要的東西。
顧婉兒將殿內的所有的窗都灌了起來,又給司庭嚴掖了掖被子。
“顧小姐,太醫令到了。”李公公邁著急促的步伐走進內殿,身後跟著滿臉焦急的太醫令。
自古沒一個太醫不怕給皇帝診脈,這一個不小心弄錯了,九族的腦袋早就不知道搬了多少次家。
顧婉兒連忙起身,對著太醫令說了句:“有勞了。”將司庭嚴身側的位置留給太醫令。
“小姐,熱水來了!”翠娥急促的聲音響起,她在極力保持著平衡讓金銅盆中的水不撒出來,又要走的快些。
李公公聞聲望過去,皺了皺眉,悄咪咪的看了一眼顧婉兒,有些為難,並沒有將話說出來。
當顧婉兒看見翠兒的一瞬,用食指放置在嘴唇的中央,噤聲。
翠兒連忙閉上了嘴,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輕聲走到她的身旁,並將金桐盆放置在床榻前。
太醫令診完脈,神色鬆了一口氣,向顧婉兒道:“小姐放心。陛下隻是操勞過度,又染上了風寒,微臣這就去開幾幅藥。”
顧婉兒頷首,道:“有勞李公公了。”
李公公:“小姐放心。”
待其餘的人都走了,顧婉兒拿起毛巾在熱水中浸濕,在擰幹,放置在司庭嚴的額頭,給他降溫。
又用另一條毛巾給司庭嚴擦臉和手,隨即吩咐道:“翠兒再去換盆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