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珠哭花了妝,婚房裏能砸得都砸了,她心裏那股委屈和怒氣才稍稍緩解。
“把這些東西收拾了,本宮要沐浴!”
“是。”
宮人們趕緊低著頭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幹淨。
頓珠在侍婢的幫助下拆了頭飾,解了衣裳,泡進浴桶裏,閉眼思索著父親叮囑她的話,隻要坐上太子妃的位置,把東宮的女子把握在自己手裏,她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到時再有子傍身,當上位高權重的太後,她就可以為所欲為,養多少男寵都沒人敢參奏彈劾她和父親。
將來,她心心念念的七皇子納罕雲也不得不拜服於她的石榴裙下。
今日太子給她的屈辱,她頓珠記下了。
正在胡思亂想,一雙手恰到好處地揉捏按摩起她的肩膀,她舒服地喟歎一聲“你今兒的手勁兒怎麼變大了?”
她以為是自己的貼身侍婢來幫她沐浴按揉身體,隻聽得一聲略帶磁性的嗓音低笑一聲,“太子妃還真是喜新厭舊呢?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
頓珠猛睜開眼回頭,竟是在南風館與她廝混的清倌,瞪大眼睛看著他,不由張口結舌,“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自然是對頓珠小姐情難忘卻,奴才自知身份低微,隻能用太監的身份進宮遠遠看著小姐,能守護著你,就心滿意足了……誰知您的新婚之夜,太子就讓您獨守空房……奴才心疼……”
淳於俊麵不改色心不跳滿嘴謊話,甜言蜜語不要錢似的接連哄著頓珠,他在脂粉堆裏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唯獨敗給了莊青楓,偏偏不吃他這一套。
女人都該像頓珠這般,隻要麵貌俊美的男人勾勾手,說幾句甜膩的誓言,再欲擒故縱一番,哪有不上鉤的?
莊青楓就是個另類!
他一時分不清是自己的不甘心,還是真的占有欲作祟,竟對這個女人念念不忘,到底是愛還是恨?
罷了,不想她了,反正她也葬身龍淵了……
他一把抱起心花怒放,早就麵紅如潮,軟成一灘泥的頓珠,滾進了喜帳。
一室旖旎春光無限。
頓珠滿麵春色地跟著太子去給皇上和皇後請安。
再也沒抱怨太子冷落她。
從此,她對淳於俊的各種招數欲罷不能,言聽計從。
而太子也以為淳於俊幫他解決了大麻煩,樂得睜隻眼閉隻眼,專注於私下與朝臣結交,招兵買馬。
雲啟國皇宮
“主子,這是飛鴿傳書。探子回報,大夏國邊境似有異動,另外,大夏太子成婚後,一直在聯合各方勢力,看樣子是要準備逼宮謀反!”
接過密信,麵具後的眼睛微眯。
大夏國要變天了。
他早就不耐煩跟大夏皇帝虛與委蛇,大夏皇帝害得楓兒陷入龍淵之底,這筆賬,早就該算了。
“郡主還是沒有消息嗎?”
“……還沒有。我們的人一直在監視著夏國皇宮的一舉一動,並沒有看到有郡主的動靜。”
“讓使臣給大夏太子接頭,他要皇位,我要他的父皇!”
“這……恐怕不會答應,那畢竟是他的父親——”
“父親?你以為他不恨他的父親?他的父親先是和綠腰那個江湖妖婦狼狽為奸,認下七皇子納罕雲那個野種騎在他頭上,還把宗政明月的母親帶回皇宮寵幸十幾年,完全無視他母後和他的存在,他早就巴不得他父皇早死了!不要低估一個孩子從小對父親壓抑的仇恨!”
“主子英明!”
“去吧!告訴他們,隨時可以給他們添把火!”
“是!”
大夏二十三年,太子謀反,舉兵逼宮。
戰火從城門燃燒至禁宮之內。
夏軍所到之處燒殺搶掠,宮女太監紛紛卷包袱逃命,宮裏的皇子,公主,嬪妃被斬殺的斬殺,投降的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