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別亂來,今天再拿不到他殺人的證據,咱倆又要死一回。”

周肆被男人堵在衣帽間一角,心裏懊悔不迭。

這小學雞,又分不清場合了……

男人微微頷首,俯視著這個被他抵在牆上的小兔。

“急什麼?”

他輕輕敲擊指節,在周肆頭頂輕慢地應和著。

篤,篤篤,篤……

周肆忍著後背的酥麻,氣得咬緊了後槽牙。

她強迫自己仰起頭,直視他那雙漆然如墨、沉溺著一片深淵的眼睛。

紅酒的氣味隨著他粗重的呼吸,一點點散逸在周肆的發際。

“程樂意,他隨時會出現,你別犯渾……”

程樂意嘴角一牽。

眼前的壓迫感倏忽散去,周肆還沒來得及鬆勁兒,腰上一緊,腳下一輕。

驚惶之下,她下意識地四肢並用,摟緊了眼前這個人。

她暗暗腹誹:有病吧……用得著這麼賣力嗎?

她感覺到對方身體突然緊繃。

程樂意的聲音低沉發緊:“野啊,寶貝。”

隻是停滯了一秒,她就被按進了狼藉的衣櫃中。

程樂意臉上的假笑褪盡,眸色突然一沉,一隻手捏住周肆的雙頰:“這麼美的一張臉,心卻是黑的。”

周肆明知道是逢場作戲,看到他此刻的眼神,心中還是禁不住的慌亂。

她鬆開圈住他脖子的雙臂,緊緊攥住裙擺,貼著他的耳朵,支吾道:“喂,你來真的啊?”

程樂意不露痕跡地掐了一下她的細腰,麵上十分冷酷地哂笑一聲:“怕了?”

“你是豬嗎?是不是忘了我肚子裏才三個月?”

程樂意動作一滯,眼眸微抬,嘴角悄悄漏出一句“抱歉”,一雙胳膊將周肆摟得更緊了。

周肆越過他寬闊的肩頭,朝衣帽間的入口望去。

這該死的程樂行,怎麼還不闖進來?

今天兩人要釣魚抓凶手,可不是什麼霸總強疼嬌妻的戲碼。

隻是這榆木腦袋,好像入戲太深了一點。

突然,她感到有什麼濕熱的東西碰到了自己的耳垂,引得她渾身一陣過篩般的顫栗。

周肆臉上登時漲紅,真用上了力去推程樂意。

程樂意在她耳邊輕笑一聲,又啄了一下,才退開身體,踉蹌著往後退去。

他一邊退,一邊說著“台詞”,臉上還浮現出十分油膩浮誇的壞笑。

“隻有程樂行可以要你?你別忘了,我才是你丈夫!”

周肆留意到門外有半個殘影,倏忽又消失在門後。

她捏住衣領,忙做出一副哭腔:“你為什麼要千方百計羞辱我?今天是家宴,有什麼事回家再說行嗎?”

這句台詞,是兩人約定的信號。

“噌。”

程樂意捏著一把鋥光瓦亮的匕首,動作浮誇地將華貴的刀鞘重重扔到地上。

臥槽,這段戲這麼生硬嗎?

周肆慌亂地又朝門外瞥去一眼,正遇上一雙狹長嬌媚的眼睛。

那明顯不是鐵骨錚錚的壯漢程樂行。

她忙看向程樂意,想示意他情況不對。

可程樂意看不懂眼色,還是張牙舞爪地朝她撲了過來。

周肆往旁邊一滾,生生摔到地上。

她下意識捂住了小腹。

程樂意眼中閃出疼惜,轉瞬又隱匿不見。

雖然刀並沒有開刃,他還是暗暗調轉刀刃,隻用刀柄,出手看似極重,落下時卻輕輕的。

高大的身形帶來的威懾感卻是真實的,周肆本能地伸手去招架。

水晶吊燈在她眼前晶瑩閃爍,像是一個碩大的萬花筒,將無數的斑斕映射進她的腦海中。

她最信任的夥伴,易洲房地產的三少爺,此刻正懸在她的上空,替她遮擋著一部分的光暈。

恍惚間,她仿佛看到了,原主周肆慘死那晚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