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這麼重的手,真的是因為要讓他更快的顯形嗎?
薛湉歆才不管他內心戲多豐富。
木著一張臉,從小胖子身上跨過去,把偶人往蕭均白的身邊一丟。
一眨眼的功夫,緋色的衣衫如流水般從窗戶滑了出去。
尋了壺好酒,一路踏過廣化寺一重重的脊梁。
衝著夜色高舉了下酒壇子,仰頭就灌。
那些酒從下頜流入衣襟,濡濕了胸膛,心也像被浸了水。
沉沉的難受!
她重生以來,很少能夠感受到屬於自己的情緒。
屬於薛湉歆這具身體的感受占大多數,其他時候則很漠然。
但是唯有和蕭均白在一起的時候,會有心跳加劇,宣泄酣暢。
所以在一起時一次次沉淪,離開了又一次次漠然。
蕭均白有一回半昏的時候惡狠狠的掐著她的脖子:“我到底欠了你什麼?
你要一次次的折磨我?
忽遠忽近,湊近我,又背叛我,好玩嗎?”
哪裏有什麼好玩?
哪裏有值得留戀?
活著罷了!
烈酒入喉又燙又辣,心越喝越冷。
老不死的……你走好!
翻手敬天地!
一抬眼,看到高承安端著藥碗過來了。
身後還跟著薛豐曦的狗腿子黃薇。
眼中閃過冷光:“又一個祭刀的!”
“均白,均白,今日你感覺如何?”
自蕭均白半死以來,一直還維持著原來的習慣,固執的認為,能夠把他喚醒。
高承安深吸了口氣,和往常一樣,推開了門。
沒有看到希望中蕭均白坐在床沿上看他的模樣……
“啊……淮安!”
黃薇一聲驚叫,慌不擇路的躲在高承安身後,眼珠子骨碌亂轉。
“他死了?”
高承安手中的藥碗劇烈的晃蕩,他的心跳加劇。
薛湉歆又闖禍了!
他一眼就能夠看出,薛淮安沒氣了。臉色青白,肢體僵直,死的透透的。
她哪天不闖禍,肯定是燒了高香了!
闖禍才是常態。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都已經接受這樣的狀態了。
看到死了人,死的還是薛淮安,薛豐曦和她自己的弟弟,薛王府唯一的男嗣。
那又如何?
他第一反應不是慌亂緊張,而是條件反射一般的想如何遮掩這件事情!
他內心嗤笑了下!
除了蕭均白的生死,其他一切都是虛妄。
她要天下人死絕,他也會把權利雙手捧上!
他深吸了一口氣,把手中的藥碗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轉頭拉過緊貼著他不離的黃薇。
“你走吧……”
“我……我……我……”
黃薇的牙齒都在打顫。
她又不傻,從高承安的反應來看,薛淮安死了!
這個時候回去,就是送人頭啊!
“我不走!”她狠心,揪住高承安的衣角不放,“薛淮安死在這裏,你也休想脫身!
薛王爺、薛老太太、薛夫人、薛豐曦,這幾個人都會想盡一切辦法踏平這裏!
到時候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你……你要是答應我,讓我跟著你,我就給你作證,人不是你們殺的!”
“黃小姐真是巾幗英雄,女中豪傑!
不過,要做什麼證啊!
你死了……
把這錯手殺人的罪孽都算你頭上,你說這個主意是不是更好?”
黃薇嚇得目光呆滯,怎麼會有這樣無恥的人?
她被逼無奈,才威脅高承安,她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