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先生一直過著兩地分居的生活。因為長期的兩地來回奔走,我辭去了工作八年的教師工作,來到杭州,僅僅是因為想一家人能夠在一起。”但丈夫呂旦卻加入了援川的隊伍,留下徐丹丹和兒子守著空蕩蕩的家。
“作為新杭州人我們都沒有父母可依靠,從幼兒園接子煊回來後,我在做飯,聽見煊又給你打電話,對著電話裏大聲地叫著,爸爸你怎麼還不回來,你好幾個月都沒回家了。你答應過兒童節回來陪我的,還答應給我買禮物的,你知不知道你很久沒回來了?小家夥稚嫩的聲音夾著些許不滿和埋怨。最後小家夥說,我和媽媽都很想你了,我們家現在裝修房子,你知道媽媽真的很累,前兩天都暈倒了。家裏沒人燒飯給我吃,我就吃點餅幹,你就早點回來吧……”徐丹丹說她聽著忽然就想流淚,真的想不到一個六歲多的小孩會說這樣的話。
(三)(3)
“做好了飯我對著看電視的小家夥說,我去倒垃圾別出來哦。可是小孩畢竟是小孩,等我回來的時候,煊站在家門口快要哭了。我問,怎麼啦?煊說:‘我不小心把門關上了。媽媽有沒帶鑰匙呀?’我說:‘沒有。’‘帶手機了嗎?’我搖搖頭。‘帶錢了嗎?’我摸摸口袋,翻出十個硬幣,對煊說:‘就這麼多了。’小家夥哇地哭出來,‘怎麼辦呀,爸爸在四川,我們回不了家了!’”徐丹丹說她看著兒子著急的樣子,責備的話咽了回去,安慰他:“沒事的,媽媽會想辦法。”
“煊說:‘我們給爸爸打電話吧,他不是說後天兒童節會回來嗎?那就叫他早點回來。’借了鄰居奶奶的電話,看著他抽噎著給你打電話,我的眼眶濕潤了。他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爸爸快點回來,幫幫我們吧,我和媽媽鎖在門外了,就隻有十塊錢,沒地方吃飯睡覺,就快去要飯了。’看著他這樣說話,逗得我笑起來。你對孩子說,最近太忙了,叫媽媽想想別的辦法。他哭得更傷心了,這時鄰居大媽的兒子回來,終於把鎖打開。小家夥抹抹眼淚笑了,還好,不用睡大街要飯去了。”
晚上,是呂旦、徐丹丹和兒子三口人唯一能在網絡裏見麵和聊幾句的時間。徐丹丹說,要和呂旦說上話,一般都要等到晚上10點以後。“看著你的忙碌,我也慢慢習慣了。布置工作,寫報道,打文件,盡管你忙得根本沒時間說話,可是隻要能夠看得到你,我就覺得滿足和安慰,等你空下來的時候,往往都是十一二點。你幾乎每天累得隻會說,‘真的很累了,早點睡吧!’我總是說‘好的,晚安!’有時候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僅僅為了等你說這樣一句話,還是僅僅為了自己說那樣一句話,我才能安然地睡去。”
竹下公路對於杭州援建來說是一個不大的工程,卻被列為2009年杭州市交通十大重點工程之一。呂旦和同事們的壓力可想而知,可是再難也要克服。“以你的個性要麼不做,做了就一定會盡最大努力把它做好。這一點我是了解你的。你曾經說過,在援建項目上,杭州交通不能輸,也不會輸。為了趕工期,為了那些孩子們,你說再苦再累也值,你希望今年的9月1日這條路能夠通車,讓災區的孩子不必翻大山就可以上學。不必再是雨天泥濘,晴天灰塵的樣子。作為後方,我不能再要求你什麼,我隻希望工程能夠順利地完成,為了災區的人們,為了可愛的孩子們,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呂旦的兒子叫呂子煊,呂旦援川走時讀幼兒園大班,現在已經上小學。2010年6月23日,呂旦在發給筆者的短信中說:“兒子比較想爸爸,父子情深嘛!一家人稍有空隙就會視頻裏見。”呂旦說,但至今又有三個月沒回家。不過,竹下項目的工程人員都很努力,每天加班到深夜,再過一個多星期工程就可以完工。
2009年6月一天晚上,蔡愛東接到妻子電話:“女兒得了急性盲腸炎,急需做手術。”當時正值橋樓鄉中心小學、衛生院建設的關鍵時期,蔡愛東無法脫身。12歲女兒小佳在病中反複念叨著“爸爸”,聽到這些話,蔡愛東頓覺心酸,對著電話另一頭的親人,他除了說幾句安慰的話,沒有任何辦法。等他處理完手頭工作趕回去時,女兒已經做完手術。
這一年多時間,蔡愛東和女兒在一起的時間是少之又少。因為工作壓力太大,特別是2009年10月由瑞安援建的唐家河科技交流中心(川浙交流中心)開工。蔡愛東連續一個星期沒有睡好覺。除了過年,偶爾一兩次回瑞安,也總是帶著各項工作往各相關部門跑,天天早出晚歸,跟妻子女兒的見麵機會屈指可數。2009年11月份,蔡愛東回家探親一個星期,就是這難得的探親假,蔡愛東也是帶著任務回去。白天,跑公務;晚上,跑朋友圈子,父女之間相聚時間算起來並不多。一個星期眨眼就過,蔡愛東第二天又要回四川,女兒央求道:“再陪我一天吧,好嗎?”蔡愛東苦笑:“不行,爸爸必須要回去了。”女兒哭起來,哭得極傷心,怎麼勸阻都不行。蔡愛東隻好改口答應女兒推遲一天回去。其實,回四川的機票早已訂好,第二天,蔡愛東還是拿起行李悄悄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