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修長冷白的手指握住的酒杯,許隻隻不自在的吞了一口口水,她不想跟別人談自己的過去,因為不想將赤裸裸的傷疤揭開給別人看。
所以她才用了一種比較拙劣輕鬆的方式拒絕了盛宴開的提議。
隻是她沒想到,盛宴開真能拿得出酒來。
她都不會喝酒。
可如今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許隻隻隻能認命的去接盛宴開手裏的酒。
可她手才伸出去,就被盛宴開躲了過去。
嗯,這是幹嘛?許隻隻狐疑的看了盛宴開一眼。
盛宴開端著杯子裏的紅酒晃了晃,然後才看著許隻隻,輕聲說道:
“真要喝嗎,孕婦不能喝酒的,你不知道嗎?”
“啊?不能喝嗎?”這個許隻隻是真的不知道,她以為度數低的紅酒,應該沒事。
“不能的。”盛宴開說著自己喝掉了那淺淺的一口酒,他放下紅酒和酒杯,有些輕鬆的靠在了沙發上的靠背上,很認真的看著許隻隻:
“我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強迫著要你說出來,確實有點唐突。
可我不得不唐突一次,我們馬上就要做爸爸媽媽了,可我們對彼此還是一點了解都沒有。
我覺得,我們至少要了解一下對方,為讓孩子擁有一個健全的家庭,努力一次。”
“為了讓孩子擁有一個健全的家庭。”這是什麼意思?許隻隻很迷茫。
其實她懂盛宴開的話是什麼意思,隻是她有點不確定,有點遲疑,難以相信盛宴開真的有娶她的意思,而且她已經拒絕過盛宴開一次。
是啊,她早就拒絕過他的求婚。“盛先生,我說過的,我不想跟你求婚,我不願意,為了生一個孩子,就葬送自己的婚姻。
健全的家庭固然很好,可如果父母沒感情,勉強拚湊成一個家庭,對孩子來說........”
“所以我想了解你啊!”盛宴開打斷了許隻隻,他語氣愈發真摯:“許隻隻,我們可以試試認真的在一起。
我把我的秘密告訴你,你也把你的生活分享給我,我們好好的去了解對方,去試著成為彼此生命中重要的人。”
許隻隻沒想到盛宴開會說這樣的話,她愣愣的坐在沙發上,定定的看了盛宴開許久。
盛宴開也不催她,他毫不回避的跟她對視,以便於更清楚的讓她看到他的認真。
沉默良久之後,許隻隻再開口卻是繞過了盛宴開提起的話題,她聲音低低的說道:
“我的故事,可亂了,可複雜了,可無聊,可沒勁,可不堪了!”
“亂就慢慢說,無聊就挑印象深刻的說,許隻隻,我想了解你。”他說的不是他需要了解,而是他想。
這次許隻隻又是許久沒有說話。
因為她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就像她說的,她的故事很亂,零零散散,串成了一幕又一幕的碎片,每一片碎片,都是碎掉的她自己。
她從她的出生開始說。
從她還在母親肚子的時候,她就被全家寄予厚望,所有人都希望她是個兒子,就連她姐姐的名字,都寄托了父母的意願。
姐姐叫招弟,意思是希望招來一個弟弟。
可許隻隻不爭氣,她沒能完成父母的期望,沒又帶著那個把降臨這個世界。
於是,剛出生的她,數九寒天,被她媽用爛棉襖包著,扔在了雪地裏。
鄰居救下了許隻隻,把許隻隻送給了警察,警察又把許隻隻送回了她媽手裏,她媽怕因為遺棄罪被抓,被迫又接手了許隻隻。
李月仙不願意給許隻隻喂母乳,姐姐說她從小一口母乳都沒吃過,都是姐姐每天把米熬爛放涼,一口口的喂給許隻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