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許隻隻便上樓去了,她現在也不提什麼幫著沈姨一起洗碗打掃衛生的話了,因為她知道沈姨不會同意。
而且這幾天在沙漠協調工作確實也有點小辛苦。
她挺乏的,很想睡覺。
於是上樓洗了個澡,就趴在床上開始進入了夢鄉。
本以為這一覺醒來,怎麼也得睡到個下午兩三點。
結果才睡了一個小時,許隻隻就接到了姐姐的電話。
電話裏,姐姐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淒然:“媽生病了,你要回去看看嗎,聽說你把家裏所有人都拉黑了,他們聯係不到你。”
“姐,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比起媽媽生病,許隻隻更在乎姐姐的狀態。
她實在覺得姐姐的狀態很不對勁。
對於她來說,姐姐在她心裏,才是一直扮演媽媽角色的人。
可姐姐並不肯回應許隻隻的話,她自顧自的說道:“爸讓我給你帶個話,你看要不要回去吧,我就不回去了,最近忙。”
“有什麼事情,你能告訴我嗎,姐?”
“我掛了。”電話那頭的姐姐隻說了三個字,便掛斷了電話。
許隻隻有些無奈的看了兩眼手機。
手機裏有很多陌生的電話,許隻隻一看到電話是老家那邊打來的,就不接電話。
之前她接過一個,一接通她媽就在電話裏惡毒的咒罵她。
後來她便知道了,隻要是老家打來的電話,肯定是她媽借了別人的電話在給她打,索性她就一律不接。
沒想到,就因為這樣,錯過了她媽生病的消息。
她不想聯係李月仙,便把弟弟從黑名單裏放了出來,發了條微信給他:“媽生病了,你知道嗎?”
“知道,正往家趕,你不是拉黑我們,不要咱爸咱媽了嗎?怎麼又加回去了?你和姐都不想管爸媽,沒事,我管。
爸媽說得對,養女兒果然沒用,兩個白眼狼。”
許隻隻看到消息心中一涼,她敲鍵盤的手指都有些抖:“我們是白眼狼?你別忘了,你上學的費用,是我和你大姐在均攤。”
許光宗:“不就是每年幾千塊學費生活費,我會還給你們,別天天念,沒幾個錢。”
許隻隻:“很小的時候,你說過,長大了會保護我,不會再讓我受那麼多的欺負。”
許光宗:“你也說 是小時候,現在才發現你不值得,不行嗎?”
發完不值得這條消息,許光宗又給許隻隻po了一張照片過來,照片上李月仙躺在病床上,神情憔悴,蒼老了不少。
“媽進icu搶救了兩次才活過來,還能挺多久不好說,醫生說是心髒病,要不要回去見這可能的最後一麵,你自己看。”
許隻隻怔怔的看著微信裏消息。
年少時對弟弟那點姐弟之情,伴隨著他那句不值得,仿佛在刹那間煙消雲散。
和李月仙的病比起來,許隻隻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姐姐。
姐姐雖然麵冷,其實很容易心軟,她想象不到,是發生了怎樣的事情,讓姐姐決絕到,連這可能中能見到媽媽的最後一麵,都不回去。
看著照片那個形容憔悴的女人,許隻隻心中毫無波瀾。
她對這個女人早就死心了。
心是怎麼死的,她忘了。
大概是從這個女人扔了奶奶留給她的硬幣項鏈的時候死的。
又大概是她被一腳從樓梯上踢下來,摔得頭破血的時候死的。
亦或者是,從她被燒紅的火鉗,在背上烙下兩個紅印的時候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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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了,許隻隻記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