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歡:“我都沒嫌棄你。”
鬱蒼:“我不能嫌棄你?”
“雨傘給我一點點。”
“不給。”
“小心眼。”
“杜小姐眼睛大也不見得看人準。”
杜清歡:“哦,我看誰不準了?莫安?還是你?”
她若有所思:“莫安哪怕再不好嘛,也有點優點不是,比如至少他的錢和臉還是看得過去的,哪像鬱先生……”
鬱蒼把傘拿開了點,杜清歡又淋得一頭雨:“我什麼?”
杜清歡往他傘下鑽:“全都是優點,真是的。”
鬱蒼繃緊著臉,卻沒繃住,唇角破開一絲笑來:“難為杜小姐,為了一把傘,嘴裏肯吐象牙。”
她的手抓著他的衣袖,鬱蒼腳步也慢了下來,看著前方就快到了,忽然覺得這路未免短了些。
杜清歡:“喂。”
鬱蒼:“幹什麼。”
“借個東西。”
“嗯?”
杜清歡睫毛微微抖著:“還有胃藥嗎?”
她沒走了,鬱蒼也停了下來,低頭看她。
她捂著自己胃,蹲下了身子,小小的一團,像隻可憐兮兮的小綿羊。
“胃疼?”
“嗯。”
鬱蒼說:“還有藥。”
杜清歡臉色微微發白:“嗯,那等我一會兒,我緩緩,就走。”
鬱蒼道:“杜小姐,我時間珍貴。”
杜清歡:“我不會耽誤你很多時間。”
鬱蒼:“你讓我在雨裏等你麼?”
杜清歡吐字艱難:“耽誤的時間,我折算成錢給你。”
鬱蒼:“你一直都這麼蠢麼?”
杜清歡懵住:“什麼?”
一隻手伸到她麵前,鬱蒼低眸看她,冷聲冷氣:“上來。”
直到趴在他寬闊溫暖的後背上,杜清歡還沒能反應過來。
鬱蒼譏笑她:“不知道你平時都是怎麼活下來的。”一個人還那麼倔,死活不變通。
杜清歡悶悶的:“吃飯唄。”
聽見她低下來的聲音,好像隻羽毛在他耳邊輕撓,順藤摸瓜,又在心裏不痛不癢地撓了下。
杜清歡胃疼,額頭冒出冷汗來,低聲自言自語:“反正也沒人管我。”
杜清歡總是堅信,沒有人是可靠的,除了她自己。
大概是糊塗了,杜清歡伸手在他臉上戳了戳:“你身上真暖和。”
鬱蒼道:“再戳,把你這冰塊扔了。”
他凶巴巴的威脅沒有一點效果,杜清歡又戳了兩下:“你的皮膚怎麼這麼好,教教我,怎麼保養的唄?”
鬱蒼進了電梯,按了15樓:“又沒人想看你,你不如省點錢。”
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杜清歡胃疼,不想費力氣拿:“不如鬱先生幫我看看手機,萬一是我的新任桃花來了,我的錢就有地方花了。”
鬱蒼出了電梯,把她放下:“慢慢爬適合你。”
說完,他往前走幾步,拿出鑰匙,打開了門,這才回頭看她:“我數到十,不進來我就關門了。”
“十。”
“九。”
“八。”
“七。”
杜清歡仍舊蹲在那裏,無辜地抬起頭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別這麼無情。”
“三。”
“二。”
“一。”
“嘭!”
鬱蒼果然進屋了,還帶了一身的免費製冷器。
杜清歡:“……”果然靠自己最好了。
她正想挪到一邊緩緩胃疼,門又打開了。
鬱蒼三兩步走到她麵前,低頭看她蒼白的臉:“杜清歡。”
杜清歡睫毛動了動,才慢慢睜眼,抿出一絲笑:“鬱先生金蟬子轉世。”
鬱蒼一把薅起她,大步流星進了屋裏:“怕過路人看見了,以為貞子從電視爬出來,總不能嚇了路人。”
屋內很暖和,杜清歡濕漉漉地坐在沙發上,感覺活過來了一點點。
鬱蒼扔給了她胃藥,又倒了水給她,沒好氣道:“拿了。”
“哦。”杜清歡接過手,“謝謝。”
喝完了藥,杜清歡感覺有什麼軟乎乎的東西蹦到她腿上來。
一睜眼,竟然是隻呆頭呆腦的兔子。
杜清歡吞下藥:“這不是上次那一隻笨兔子嗎?”
“嗯。”鬱蒼應了一聲,“你沒比它聰明到哪裏去。”
“……”杜清歡揪住兔子耳朵,“我把它扔了,鬱先生介意嗎?”
“介意。”
“原來鬱先生這麼喜歡兔子。”
“沒有多少人像你這麼討厭兔子。”
“錯了。”杜清歡放下兔子,“兔標本我挺喜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