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說一,“南般般”這個名字,也是好久沒有被呼喚過了。
古人舊曰:“般般之獸,樂吾君囿,白質黑章,其儀可喜”。
其中“般般”一詞,便是指瑞獸麒麟。
在碧華公館乃至南家,它還代表了另一個意思,一個快被遺忘的意思——南流景的乳名。
而這曾被父母手足柔聲呼喚的乳名,也被刺目的血色覆蓋,成為了一個大家默認的禁忌。
“少爺……”
季叔怕南流景又情緒過激做出什麼事後後悔的事,想上前做些什麼,卻見南流景麵無表情地看了自己被拍紅的掌心一會,平靜地收回。
少爺……沒生氣?也不像風雨欲來的樣子。
畢竟是結璘小姐啊。
“璘璘。”
南流景因為兩年前的意外,導致雙腿不利於行,一直坐在電動輪椅上,哪怕吃飯也一樣。
他操縱著電動輪椅,緩緩來到齊結璘麵前,握著齊結璘剛才拍他的手,接著低頭俯身,輕吻上齊結璘的手心:“……做噩夢了嗎?”
什麼啊!∑ (´△`)?!
這不按常理出牌的舉動讓不僅讓在場傭人包括季叔無聲尖叫,也讓齊結璘臉頰瞬間通紅,還沒回過神來,就被南流景猝不及防抱到腿上,更讓齊結璘崩潰的是,身體反應就下意識地去圈住南流景的脖子了!
該死的反射神經!
齊結璘被南流景身上有些冷冽辛辣,餘韻像是奶油甜膩的檀香調氣息籠罩,忽然暴躁的情緒就被安撫。
南流景摟著齊結璘的腰,繼續耐心地問:“是不是做噩夢了?”
啪嗒。
不問還好,一問齊結璘驀然就落下眼淚。
“南般般……你混蛋!”
齊結璘捂著臉大哭,“你……走不了了不起啊,幹什麼一直仗著這個欺負人啊!”
說起這個,齊結璘太委屈了:“……當時我露營剛煮好奶油意麵,還沒吃兩口呢,你就讓人坐直升飛機過來把我帶走,然後就不準我回家,天天把我當個金絲雀一樣地養,要不是我還要去上課,你都不準我出門,一出門就要瞪我就要凶我……你這個大混蛋!人渣!限製人身自由的罪犯!天天擺著冰塊臉的病嬌混蛋!誰稀罕你那三瓜倆棗!”
齊結璘越哭越凶——她現在依舊能感受到死亡掐著她咽喉的窒息和絕望,更記得自己的命運被安排得何其可笑,她的所有過往僅僅隻有隻言片語,唯一的作用是讓南流景成為反派,女主角反目成仇。
再次醒來,隻是看到了自己的可悲命運,和生命倒計時的時鍾而已。
連麵前這個被笑“病秧子”的混賬玩意都蹦噠到大結局了哇!
更可恨的是——
“你明明都二十六了,是個奔三的老男人,為什麼還是一張娃娃臉,臉也一點不糙啊,皺紋在那裏啊!”
齊結璘氣到握拳捶他,不知道是哭恨了沒力氣還是什麼原因,這拳頭軟綿綿的,要不是看齊結璘捶得沒有章法,季叔還以為這是結璘小姐幫少爺按摩呢。
還有少爺!您給點反應啊少爺!不要渾身僵硬手停在半空啊少爺!知道您一旦結璘小姐哭就陷入凍僵狀態的毛病又犯了!可是結璘小姐都哭成這樣了,趕緊去哄哄啊少爺!萬一哭化了咋辦啊……哦對了,結璘小姐是人類,哭不化的。
“嗚嗚嗚……咳咳!”
齊結璘哭得狠了,一口氣噎住,捂住嘴劇烈咳嗽起來,還咳個不停。
這下南流景瞬間解凍,一邊拿著齊結璘的手給她按摩止咳的穴位,一邊急聲喚:“季叔!”
“是少爺!”
季叔趕緊叫人端來一杯溫鹽水遞過去,南流景接過水,等到齊結璘不那麼咳了,才把水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