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裏,程夫人頗為遺憾地扶頰,問齊霜嵐:“小白真的不留下吃飯啊?”
齊霜嵐回答:“小白家裏老人剛動完手術,他怕老人隨便吃飯對付,要先回去。”
“哦,是個有孝心的好孩子,不錯。”
父親死後,齊結璘就不知道該如何和程夫人淡笑著稱讚一聲,就不再提,轉頭問女傭:“二小姐和小南先生還沒回來嗎?”
女傭回答:“應該很快了,夫人。”
說曹操曹操就到,齊結璘和南流景就出現在餐廳裏:“媽媽。”
“結璘回來啦,那就開飯吧。”
程夫人作為唯一在場的長輩,她都開口了,那就真的開始吃飯了。
沙茶海鮮鍋、炸醋肉、冒菜、雞湯豆腐……
齊結璘看著餐桌上的琳琅珍饈,心底裏有暖流滑過——都是自己喜歡吃的:“謝謝媽媽。”
程夫人莞爾,兩手邊的姐弟倆不樂意了,雙雙一起咳嗽。
齊結璘也說:“也謝謝哥哥姐姐,尤其謝謝哥哥,幫了我大忙。”
“小事而已,不足掛齒。”齊霜刻那個驕傲,麵上帶笑,腰板都挺直了。
齊霜嵐冷笑:要不是管娛樂那一塊的是齊霜刻,論得到他嗎?
“遇見什麼事情了嗎?”程夫人問道。
“小事一樁。”
兄妹倆都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母親,打了個哈哈過去。
“說起來,程姨,”給齊結璘剝蝦的南流景抬頭:“我最近要開始做康複治療了。”
這句話說出來,所有人臉上都浮現出驚訝,程夫人更是壓抑不住的欣慰開心:“你想通了就好!”
南流景以前一直抵觸有人跟他提康複治療的事情,在座的人起碼跟他相處近二十年,或多或少都了解他的心病,也漸漸不提不勸。
南流景慢條斯理地把蝦放進齊結璘的小碗裏:“我不會忘記以前的事情,所以我更要總要向前看,考慮未來。”
相比起震驚得呆住的齊結璘,感動得快哭的程夫人和溫希聲,齊霜刻、齊霜嵐和溫潮音臉上較為平靜,不過溫潮音的一句話也表示了態度:“哼,還算你腦子清醒。”
“今天是個好日子,太棒了!”
程夫人舉起酒杯:“我們來幹杯吧!來來來,我們把酒杯舉起來!”
齊結璘若有所思,被南流景提醒了一聲才回過神,笑著舉起酒杯碰一碰。
上輩子打死不願意去做複建的南流景都會鼓起勇氣麵對了,那自己呢?
齊結璘凝望她的哥哥姐姐,還有……媽媽。
她也要往前一步。
晚餐結束後,溫潮音突然接到律所的電話而要離開,本就是開車的溫希聲也一同離席,送她去律所,連飯後甜點樹莓果凍都沒來得及吃。
“……般般就住以前住的那間房間吧,都收拾好了。”
程夫人笑著說道:“照顧般般的人有一起過來嗎?”
“季叔有護工證,現在是他在照顧我。”
南般般吃一口樹莓果凍:“我今天不打算留宿,陪璘璘回來,明天還要工作,謝謝程姨費心。”
“也是,那下次放假的時候過來吧。”
南流景笑著點頭,同意了程夫人的提議。
程夫人又注意到齊結璘心不在焉:“璘璘?今天的樹莓果凍不好吃嗎?”
“沒有,好吃的,就是……”
南流景直接替不知道要怎麼說話的齊結璘挑明了:“璘璘有話想對你們說。”
“有話?”
程夫人微微頓了一下,隨即視線移開,抬起手,管家就帶著餐廳裏的幾個傭人退出去了。
“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程夫人雙手搭橋,齊霜嵐和齊霜刻更是以統一節奏地向齊結璘這邊傾身。
“實際上……”
齊結璘把對南流景說過的內容又再說了一遍,更加簡練和直擊要點,聽得母子三人都露出了思索的嚴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