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說,老太太更是尋死不得了。
葉惟寅鎮場子,便真是死了人,也要繼續驗,一旦驗完,她兒子就露了真相,到時候鋪天蓋地的辱罵都會衝著她兒子來,這時候她要是沒了……隻會讓別人罵得更厲害!
老太太絕望至極。
早知今日,當初她不應該鬆口讓梅家人將葉雲眠帶走的!
她應該狠心一點,哪怕受人懷疑,也要讓這死丫頭一命嗚呼!
要不是當時猶豫不決,如今又怎麼會淪落到這等境地!
蒙管家已經讓人將老太太推走,老太太心裏不願 ,嘴上更是不放過一刻機會:“你們這兩個薄情寡義的孽障!怕我兒子分走財產,怕他搶了你的爵位,你竟找人這般汙蔑他!世人都要被騙了——”
老太太除了喊,什麼也做不了了。
她走後,吵鬧的廳堂總算是靜了下來。
眾人尷尬,眼前的茶水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飲盡了。
“學政大人,您來做主,開驗吧。”葉惟寅開口說道。
學政大人吐了口氣,立即讓人將那些初稿分一分,大家夥一起瞧瞧,他們整日與書本打交道,對詞句風格、古物文集以及筆墨字跡都十分了解,這書稿之中,若少有不對或許隻是巧合,但倘若所有方麵都有問題,那就隻能證明一件事了……
三位大儒態度也很嚴肅的看著。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外頭葉煒廷一直沒能進門,但也已經知道了事情經過,他站在院子裏,雙腿發麻,想到剛才祖母被抬下去的樣子,更是背後生涼。
沒有人比他更能了解自己親生父親的學識,父親早就荒廢了學業,有時候想要指點他,都有些困難……
他也曾懷疑過外頭那些文章詞句的真假,但……
那是他親生父親,他沒道理去質疑,更不能質疑。
可是現在……
他完了,沒有未來,什麼都沒了……
堂內,過了許久,眾人才放下這些稿件,臉色也都比較沉重。
他們看得仔細,畢竟此事實在要緊,萬一錯判,毀人一生……
高棋三人則一臉擔心的盯著,生怕自己一會兒會聽錯……
“老夫仔細對比了一番,基本可以斷定,葉家二老爺請人捉刀之事,當是真的。”臨房先生都有些無語了。
初稿與這三人的筆跡相同,筆墨和紙張也絕對有多年痕跡,另外就是葉繼榮這些年“寫下”的那些文章用詞習慣有些差別,不可能是出自一人之手……
其他兩位大儒也表情複雜的點了點頭:“我二人附議。”
學政大人神色凝重:“既已有定論,那……定國公,下官會將此事如告知其上峰,官學那邊,應當也會給予懲罰……”
葉繼榮的官職之所以說是掛名,完全是因為……十分清閑,一點用都沒有。
本朝開國時期,曾新建一書閣,藏書萬卷,但宮中藏書之處甚多,根本用不過來,所以久而久之,那地兒便幾乎有些棄用了,重要的典籍也不會放在那處存放,而葉繼榮便是那裏的校書郎,領著八品的俸祿,且聽上去也像是滿腹才學之輩,但實際上,他幾乎不用去點卯……
京城類似這般的職位也有很多,各家若想讓家中子弟體麵一些,都會想法子將疏通一下,上頭也不會多管。
可即便這職位再無用,也是個官職,入了吏部名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