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夫人伸手幫薑雪臨頭上的纏枝蝴蝶寶石簪扶好,心中有些歎氣。
她家臨兒並不喜歡彰顯女子儀態規矩的步搖,所以用得不多,用著步搖總覺得拘束,家裏也從未想過將她嫁去規矩重的高門大戶,隻是如今……
唉。
這時候,靖安侯夫人居然有些慶幸,還好臨兒從前和平王世子掐得要死要活,兩人還曾經當街動手,她家臨兒壓著平王世子打,想來平王府那邊也知道她家臨兒是個什麼性子的人,加上臨兒救了平王世子,應當不會對她怎麼樣。
畢竟,若非臨兒不在意世俗規矩,也不可能下水救平王世子,平王世子早就沒了,隻因這個,平王府那邊也不會說什麼。
提前給了最差標準,日後怎麼的,平王府那邊都不會因為這個落差而為難臨兒了。
這麼想著,同平王府結親也算是好事。
“過去了不許胡鬧,若是再闖禍,在成親之前你就別想出門了。”
最終,因為有些擔心薑雪臨又惹事,靖安侯夫人提前警告道,然而她這話一出來薑雪臨就不滿了,粘著她抱怨。
“娘,您這話女兒可就不讚同了,女兒什麼時候惹過事兒,就算是救人,那也是意外,並非女兒惹事的啊。”
靖安侯夫人瞥了她一眼,沒戴護甲的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狡辯。”
雖說救人要緊,但靖安侯夫人作為一個娘親,她還是不希望薑雪臨為了救人讓自己擔上風險。
別說平王世子,就算是當今陛下來了,靖安侯夫人私心裏也希望薑雪臨優先選擇自己的安危,而不是為了救人冒險,不求幾個孩子大富大貴,隻求他們平安順遂。
不過她也知道自家夫君還有幾個孩子的性子,因而從未說過這些罷了。
因為可以出門賞花,又能放風了,薑雪臨接下來精神都很好,看得靖安侯夫人無奈得很,暗道自己同意讓薑雪臨出門果然是對的。
在薑雪臨的期待中,時間一眨眼就到了上巳節那天。
一大早薑雪臨就起來了,她今日穿著的是一條芙蓉色的百花曳地裙,裙擺和袖口以及衣領的位置都繡著初春綻放的花朵,裙擺繁花叢上方還繡著幾隻翩翩起舞的彩蝶,搖曳生姿。
腰間是一塊上好的鏤空羊脂白玉球,精巧的蝠紋下還垂著一條海棠色的絡子,耳朵上則是一對葫蘆玉墜。
今天綠蘿給她梳了一個垂鬟分肖髻,也是當下未出閣女子流行的梳法,看上去俏皮又不失端雅,配上並蒂海棠珊瑚簪與鳳尾鎏金簪,整個人富貴大氣又不會顯得庸俗。
這年紀的姑娘像花兒一般,怎麼都好看的。
“綠蘿,將前幾日娘讓嬤嬤送來的紅珊瑚手串呢?”
“回姑娘的話,在這邊,您今日要戴這手串嗎?”路過從另一邊的櫃子中拿出一個錦盒,打開後露出前幾天靖安侯夫人送她的紅珊瑚手串。
也是傅寒來想從平王妃那裏得到,但一直沒到手的東西。
這種色澤的紅珊瑚不多,而男子佩戴紅珊瑚總會顯得更加風流倜儻一些,這就是傅寒來想要那串手串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