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新郎已經到了,女性長輩們紛紛來到了薑雪臨的閨房。
坐在床榻上的新娘一身大紅嫁衣如火般鮮豔,此時天氣炎熱,這件嫁衣用的也都是輕薄透氣的料子,外麵是一層赤紅的鮫紗,衣領與腰部都綴著小巧罕見的紅色珍珠兒,金絲繡線繡出的花紋不顯眼,但卻會隨著動作舒展開來,光是這一件嫁衣就極為珍貴了。
所用的料子,上麵點綴著的珍珠都是貢品,即使擺在皇室也是極為罕見的。
頭上頂著喜帕,其他人看不清下麵的臉,隻能隨著喜帕下擺搖晃的流蘇看出此時新娘的心情絕對沒有那麼平靜。
——怎麼可能平靜啊!
可是此時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薑雪臨也不可能問出話來。
其他人隻以為薑雪臨這是羞澀和緊張,畢竟不管她平日裏表現得多大方,也都是個未出閣的小女孩兒,如今到了出嫁的日子,必然會緊張的。
然而實際上薑雪臨此時的狀態卻和眾人想得不一樣。
可惜眾目睽睽之下,也容不得她改了,外頭前來接親的新郎傅寒來也終於進了府。
靖安侯看著麵前穿著一襲紅袍的傅寒來,隻覺得與自己往日看到的大為不同,如果不是在此之前就知道他逃婚去了,此時看著他笑出朵花兒來的俊臉,真的會相信他分外期待這場親事的。
然而……
隻要想到啞嬤嬤說的看著他離開平王府逃婚的事情,靖安侯就無法維持臉上的笑容。
兒女都是債啊!
不管是他的臨兒還是平王世子,都是上輩子欠的債。
“嶽父大人,小婿前來接親了!”成功擺脫薑雪臨兩個侄子一個兄長的刁難,傅寒來喜氣洋洋地站到靖安侯麵前。
——快!快告訴我沒有新娘給我接!
“嗯。”
其他賓客隻覺得這準翁婿兩個之間的氣氛有些古怪,不過最後也隻以為是靖安侯不舍從小養大的女兒,這才心情複雜的,倒是沒有想太多。
一直到三首催妝詩完畢,薑雪濤將自家親妹妹從閨房之中背出來,傅寒來都是懵逼的。
是真的懵逼。
而薑雪臨隱藏在蓋頭下的臉同樣帶著懵逼。
不,不對啊?
怎麼回事?
聽到外頭說已經開始念催妝詩了,薑雪臨就處在一個茫然的狀態,有些摸不著頭腦,而之後就容不得她繼續想下去了。
催妝詩就是催上轎,整個閨房都在催妝詩的催促下達到了高潮,薑雪濤作為今日送薑雪臨上花轎的人,自然過來了。
看著一襲盛裝坐在那裏等著的妹妹,薑雪濤心情複雜極了,走過去將人背在了背上,背著唯一的寶貝妹妹往外走。
薑雪臨:懵逼.jpg
“臨兒。”
“嗯。”
“若是傅寒來那個家夥欺負了你,你別怕,整個靖安侯府都是你的後盾,不必怕他。”這些話從定親的那一天開始,早就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然而此時背著妹妹,薑雪濤還是忍不住再次說了一遍。
薑雪臨:“……”
所以到底怎麼回事啊?!
傅寒來那個家夥不是逃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