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一早,沈念芙就聽說,沈婉穿著一身桃紅色衣裙,帶著她的兩口木箱子,被一頂青色小轎抬著,進了梁府的側門。

親自料理了沈婉,她心中微定。

再過幾日便是她出嫁的日子了。

這一世她的命運已然改變,她不會再嫁給梁棟這個渣男,梁府裏的一切也與她無關。

轉念想起上一世蕭家一門的慘狀,卻又對嫁給蕭景初一事生出恐懼,如果她的人生軌跡發生了變化,能不能也同樣改變蕭家的結局呢?

蕭府。

蕭家二老一個氣的吹胡子瞪眼,一個急得團團亂轉。

新娘子打造的家具早就布置到了喜房裏,可新郎官到現在還未歸家。

賭坊,酒肆,青樓,妓院全部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蕭景初。

蕭景初賭興一來,經常在賭坊一住十天半月,這幾日,他照例在賭坊一擲千金,沒有歸家,不知家中發生了什麼。

柳敬一臉壞笑,勾著蕭景初的肩膀:“初兄,難道那沈念芙身上沒有脂粉味?”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蕭景初嫌棄地懟他:“什麼脂粉味?”

“你不是最討厭脂粉味嗎?不對啊!難道你真喜歡她?”

熟悉他的都知道,他最惡心女人身上的脂粉味,是以身邊伺候的都是小廝。

其他富家子弟也紛紛附和他不講義氣,都要娶沈大姑娘了,還瞞著兄弟們。

他一折扇拍開柳敬的手,衝那幾個富家子弟罵道:

“兄弟幾個馬尿灌多了吧?爺愛賭愛玩,唯獨不愛女人,娶什麼娶!再敢胡說八道爺翻臉了!”

眾人見他要發怒,都不敢再惹他。

蕭景初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摔了骰子,掀翻了賭桌,一把提起身邊的小廝,轉身就出了賭坊。

柳敬幾個跟出來,他大喝道:“誰都別跟著我!再跟著我,小爺跟他割袍斷義!”

從那之後,蕭景初就消失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蕭懷之和李佩如都要急瘋了,眼看著成親在即,新郎官卻跑了,簡直太荒唐了。

蕭家可不是尋常人家,是常州城的首富,這場大婚全城人都盯著呢!

況且還是二老豁出去,搶在刺史府前麵的冒著風險替他求來的人,他還臨陣脫逃,他不是喜歡那姑娘嗎?

總不能讓人家姑娘剛嫁過來,就成為全城的笑柄吧?

李佩如實在不忍。

她急道:“老爺,都城中那些他常去的地方哪兒都找過了,他既不想讓我們找到,必是不會去常去的地方,你快想想他還能去哪兒?”

蕭懷之氣的頭上的青筋一鼓一鼓的,咬緊牙關道:“你在家照看著,我親自去找!”

說著,招呼了二三十個護院氣勢洶洶地出去了。

直到亥時人定時分,蕭懷之才讓護院抬著被捆得結結實實地蕭景初回了蕭府。

李佩如一看,頓時就紅了眼睛,上前去替蕭景初擦汗,心疼地直掉眼淚:“初兒,你何苦跑這一遭啊,逼得你爹親自去綁你!”

蕭景初一翻身,蜷著腿坐起來,梗著脖子道:“你們去提親,為何不同我商量?”

“胡鬧!老子打死你!”蕭懷之氣得踢他一腳,

“商量什麼,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子做不得主?這是你自己喜歡的姑娘,非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