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人聽出是個女子的聲音，麵上露出一絲疑惑，很快又紅了眼睛。
“姑娘快勸勸吧，夫人一直尋死，奴婢勸不住。”這麼冷的天，秋月額頭上卻冒出一層薄汗，發釵淩亂，就像剛幹了一架。
再看方夫人，也是衣衫不整，半死不活的樣子。
沈念芙沒作聲，隻拉下方夫人捂著臉的手，“夫人請看看我，認識我嗎？”
那方夫人隻一個勁地哭，並不看她，“我沒臉見人了，就讓我死了吧！”
“姑姑？”沈念芙突然叫道。
方夫人被嚇的哭聲噎回了嗓子裏。
姑姑？秋月也嚇了一跳，睜大眼睛，盯著方夫人看。
方夫人睜開水眸，努力透過水霧看向沈念芙。
看了半天，她還是沒認出沈念芙，隻疑惑地問：“你在叫我？”
“薑煙兒是我的閨中密友。”沈念芙說道。
她也是有一回在薑家，正巧遇到回娘家探親的方夫人，有幸見過一次。
剛才在房梁上就見她眼熟，沒想到竟真是薑煙兒的姑姑。
“是沈家姑娘？”方夫人見了故人，半喜半憂，更加窘迫，“在家時，聽煙兒提過你”。
沈念芙點頭，疑惑道：“姑姑，你怎的會出現在太子包廂裏？”
方夫人歎了口氣，“皇上最是忌諱，皇子與大臣走的太近，可太子妃頻頻約我入東宮敘話，為了不給夫君惹禍端，都被我以身子不好為由拒了。”
沈念芙就知道，這是個明白人，必定不是自願出現在太子身邊的。
“前幾日，我又收到太子妃的帖子，說是請了各家夫人來醉仙樓看戲，還專門從常州請來的戲班子。我想著，既是請了各家夫人，我若不來，反倒下了東宮麵子，未曾想，到了之後，才知道，太子打的竟是這種主意。”
沈念芙了然，既然如此，那事情就理順了。
“本就不是你的錯，你這般，豈不是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一死了之，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罷了。”
方夫人一直控製不住流淚，“我夫君掌管大理寺，算得上皇上身邊的能臣幹吏，他不顧我夫君身份，如此辱我，毀我名節，讓我怎麼有顏麵活下去？”
“姑姑，他這般有恃無恐，不顧皇家顏麵，定是……也沒將皇上放在眼裏。”後麵一句，她小聲說道。
方夫人眼皮跳了跳，這小姑娘真敢說，但她說的好有道理，難道太子真有了逆反之心？
早就聽說，太子妃喜歡熱鬧，經常召各家夫人入東宮敘話。
他敢這麼對她，是不是也敢這麼對其他官員的夫人？
要不要告訴沈念芙？
正思量間，又聽對麵的小姑娘道，
“你就當被瘋狗撲了一下，他雖未得逞，我們卻不能任由他這麼欺負！”
沈念芙看著方夫人的眼睛，親昵地握住她的手，
“當時醉仙樓內人雖多，眼卻不雜，眾人都盯著戲台子，未必有人注意到你。你隻當與董夫人約好來看戲的便是，我有辦法讓他有口難言，必不敢再招惹你。”
“董夫人？董西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