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天還未亮,蕭家眾人無論男女,均素衣素服,女眷僅用素釵挽住頭發,不坐馬車,走在長街之上。
一路引起無數人的圍觀,都在對他們指指點點,猜測蕭家此舉是何意。
“那穿誥命服的,不是蕭大將軍的夫人嗎,她不是最愛塗脂抹粉,愛打扮,愛出風頭嗎?今兒怎麼看著這麼素?”
“聽說她男人出事了,皇上貶斥蕭家,還關押了蕭將軍的侄子,蕭家,怕是要完了。”
“呶,旁邊那個身板挺直的便是蕭少夫人,聽說他們是被逼來盛京的,來了盛京又出了事,真是淒慘。”
“瞧她手裏牽的是蕭家的小公子吧?瞅瞅那小臉嚴肅的哦,真可憐。”
朝堂外,登聞鼓的悶響聲一下下傳進了朝堂之上,每個人的耳朵裏。
正是早朝時間,眾人聽到鼓聲,臉色都有些不好。
皇上濃眉擰起:“是何人敲鼓?”
大殿之外,早有登聞鼓院的人來報。
“是蕭家的少夫人……帶著蕭家眾人在敲。”
“放肆!區區婦人,敢來與朕叫板!難道朕的旨意,容得她來置喙?”皇上氣得狠了,咳嗽了兩聲,接著道,“把人給我轟走!”
“皇上,蕭夫人也來了。”殿外的小吏小聲道。
“她也來了?”皇上氣的拍了龍椅,“哼,朕後悔給她封了這個誥命,當朕是有空閑給她蕭家審案了嗎?大理寺的門朝哪開,她不知道嗎!”
聽了這話,方唯在堂下抿了抿嘴,向外跨出一步,雙手執笏,躬身秉道:
“啟稟陛下,按我朝例律,有人敲了登聞鼓,需得您親自審,大理寺不敢僭越。”
方唯開了頭,白相雙手執笏,顫顫悠悠道,“陛下,蕭家之事,必有冤情。蕭恪之征戰在外,從未打過敗仗,這突然敗北,說不定真有蹊蹺。”
“既然從不主事的蕭夫人都親自來了,不若您就公開審理,也好叫關外的眾將士安心。”
“她既不主事,定是讓那蕭景初的媳婦攛掇來的,蕭景初自己是個二愣子,娶個媳婦也囂張跋扈,竟敢帶全家來敲登聞鼓!”
皇上猛地起身,身邊的大公公立馬扶住他。
“父皇,白相說的句句在理。登聞鼓一敲,您若置之不理,怕是有違祖製。倒不如公開審理,若真有冤情,也好還蕭家一個公道。若沒有冤情,打了殺威棒轟出去便是,您保重龍體,切莫動氣才是。”
一向在朝堂上從不發言的二皇子,竟破天荒開了口。
這番話說的倒公正,讓人挑不出刺。
皇上看著滿朝文武,歎了口氣,瞥了眼明見前麵的明成,問道,“依太子看呢!”
太子被點名,上前一步,麵上一片平和:“兒臣聽父皇的,父皇說審,就審,父皇說不審,那便不審。蕭家再有功,也是父皇的天下。”
堂堂太子,在朝堂上說出這番話,有些不合理,眾臣聽著,敢怒不敢言。
皇帝的兒子,還輪不到他們來教。
果然,皇上怒指著他:“荒唐!你是一朝太子,沒有點自己的主見,你讓朕如何放心將江山交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