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具後,男人的眼淚滾滾而落。

他轉過身,一揮衣袖,滅了洞瑤裏的火。

洞瑤中一片狼藉,唯有阿茶邪神的雕像還是完好的,那牌位已經燒成了焦炭。

男人用袖子擦拭著雕像上的灰燼,好聽磁性的嗓音輕輕唱著古老而悠久的歌曲,

“那一年的,秦嶺山上,清雪飄落灑滿人間-

你的回眸一笑,是我整個生命裏最燦爛的光-

……

我還在遠處等你,等你-”

擦幹淨了雕像,男人走出去,一揮手,洞口的土石塌了,將洞瑤口封得嚴嚴實實。

再沒有人能破壞裏頭的雕像了,就讓它一直在裏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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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回到在苗寨的住處。

是一處依山而建的吊腳樓,小屋破舊,倒是幹淨整潔。

男人開始收拾自己簡單的行李,摘了麵具,換上了僧衣。

“釋道明,你要去哪裏?”女孩子焦急的聲音傳來,語氣不悅,似乎很反感,“你怎麼又穿上僧衣了?”

女孩子叫阿黎,十九歲,是土生土長的苗寨姑娘,她娘死的早,隻有一個阿爹。

釋道明幾年前身受重傷,順著河飄到苗寨,是阿黎的老爹康巴救了他。

釋道明身體恢複了兩個月,康巴老爹留他在苗寨裏住下了。

還給他換上苗寨男人的衣裳,對外稱,釋道明是康巴老婆遠房親戚來投奔康巴的,釋道明就這樣在這裏一住就是幾年。

為了感謝康巴收留,釋道明教阿黎識字念書。

釋道明長得白淨英俊,是個和尚,每日念佛打坐,性格孤冷。

對任何人多一句話都不說,到如今,都沒人知道他多大年紀了。

阿黎原本以為,釋道明會永遠留在苗寨,未曾想,他這麼忽然就要走。

“去我該去之處,明天一早走。”釋道明聲音冷淡,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

“我不要你走。”阿黎拉住釋道明,“你走了,誰教我讀書?不管,我要你留下,我,我-”

“我是出家人,怎會一直留在你家?我能教你的,隻有這麼多了,日後就要看你自己了。”釋道明盡量禮貌的推開她扯著自己的手。

……

“阿黎,不許胡鬧。”康巴老爹站在門口,語氣嚴厲,“回去睡覺。”

阿黎憤憤看了眼釋道明,“你要是敢離開,你會後悔的。”

“阿黎!”康巴老爹將阿黎拽回自己房間,他拿了些錢來給釋道明,“雖然我知道你要去哪裏,但這些錢就給你當路費吧!

這些年你幫我幹那麼多活,又教女子讀書,多謝您,祝您一路平安!

往後想回來就回來看看我們!”

釋道明忙婉拒,“康巴老爹,這些年是我應該感激您救了我,收留我。

我是出家人,用不上錢,化緣便是。”

老爹隻好收回錢,“那你早些休息吧!”

出門的時候,老爹看了眼釋道明,惋惜的搖搖頭,“這麼好看,又才華橫溢的男子竟出了家,實在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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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夜深人靜。

阿黎在自己房間裏正拿著一個陶瓷罐子,看裏麵的蠱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