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裏坐著許萍。

透過玻璃,他們看見許萍一個人在裏麵,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怎麼樣?”帶他們走進來的警察問審訊員。

審訊員搖搖頭:“還是跟早上說的一樣,說昨天是胡說的。”

警察皺了皺眉。

“我們能進去問問嗎?”傅經略使問。

“當然可以。”警察立刻道,對審訊員說,“帶經略使夫人和傅少帥進去。”

“你們跟我來吧。”審訊員推開門,帶著他們走進去。

聽到開門聲,許萍抬起頭,見到是他們,神色微微一變,又很快垂下了視線。

“你們坐。”

審訊員說。

“筆錄能給我看看嗎?”傅經略使問。

審訊員將筆錄遞給他們。

傅經略使伸手接過,翻看了幾下,又轉手遞給傅雲霆。

傅雲霆和阮惜時看見,許萍的口供,跟之前和他們說的,已經是截然不同了。

“許萍,你再把你的證詞供述一遍。”審訊員道。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過了。”許萍聲音低啞遲緩,“之前都是我在說謊,那具屍骨隻是一個下人,那下人早在夫人懷二少爺之前就與外男通奸又遭拋棄,在府裏自殺死了的。之所以斷開屍骨埋藏,是因為之前有個道士說這下人身上怨氣太重,恐會引起家宅不寧,所以才以封印的法子將這些屍骨斷開埋葬,並以符紙鎮壓。”

許萍看向傅經略使:“老爺您也知道,夫人一向很信這些的,但又擔心這件事傳出去,會引起恐慌,所以就按照那道士的說法,偷偷將這屍骨埋葬了。”

“既是如此,你之前為什麼又說,這屍骨是我夫人妹妹的?”傅經略使盯著許萍問。

“我就是一時生氣。”許萍低聲說,“自從勉和被關進牢裏之後,我幾次去找夫人,希望她能想點辦法,幫我將勉和救出來。可是夫人卻說沒有辦法幫我,直到前些時日,勉和死了……”

她的手緩緩捂上胸口:“我覺得,如果夫人願意幫我,或許勉和就不會死了,所以我心中怨恨,在二少爺和少夫人找上我的時候,我就說了謊。”

她說著,視線卻始終沒和傅雲霆還有阮惜時對上:“是我對不住你們,是我說了謊話,我昨天聽說因為我的證詞,夫人有可能被判死刑,我就後悔了。”

她垂下眼:“其實我知道,勉和的死,不能完全怪夫人,事的確是他做的,也是他選擇了自盡,就算夫人沒有幫我,她也罪不至死。”

“所以我思來想去一晚上,還是決定來說清楚。”她又抬頭,看向傅經略使,“昨天說的一切,都是我胡編亂造,是我對不住夫人。”

傅經略使眸光深邃的看著她。

“許萍。”傅雲霆開口,“你知不知道,做偽證是什麼罪名?”

“我知道。”許萍手指微微握緊,看向傅雲霆,“但這件事的確是我的錯,我願意接受懲罰。”

傅雲霆神色冷戾。

阮惜時看著許萍,眸中帶著探究。

他們都清楚,許勉和根本沒有死,許萍這是睜著眼說瞎話。

但她敢說這個瞎話,就說明,她不怕他們找到許勉和來,拆穿她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