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略使夫人,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她可以狠下心殺死家人,又如何會為了抓捕幾個罪犯,將自己陷入險境?
她這麼做,定然是已經做好了萬全的計劃。
她看著傅雲霆,秀氣的眉眼中透露出凜冽的神色。
傅雲霆看著她,沉聲開口:“這一次,她阻止了一場重大的犯人逃獄計劃,還舍己救人,立了兩個大功。”
他道:“這兩個大功,可以讓她減輕或者免除處罰。”
“減輕或者免除?”阮惜時小臉冷下來,“她可是販賣私鹽。”
“但她是自首的。”傅雲霆道,“她還供出了另一個販賣私鹽的幕後主使。”
從法律上來說,她本身就已經可以減少部分刑罰了,如今再加上這兩個重大立功,以及她受了傷,隻怕會更從輕判決。
“沒想到她在牢裏,竟然還能做出這樣周密的計劃。”阮惜時白淨的麵孔透出冰冷,“你覺得這是她自己的計劃,還是有人在幫她?”
傅雲霆解開袖子的紐扣,才感覺整個人透了口氣。
他嗓音低冷道:“她進監獄之前,身上的東西都已經被搜查過了,不會有什麼金銀珠寶,可以買通那幾個犯人。沒有錢,就算是死囚,也不會被她幾句話說動。”
能多活一天是一天的道理,誰都懂。
冒著危險做事,總要有點冒著危險的籌碼。
何況這件事的結果,是早就已經知曉的。
這些犯人一口咬定是自己想要逃獄,就說明經略使夫人一定給足了籌碼。
“最近有人去看望過她嗎?”阮惜時問。
“我父親,還有幾個她以前的朋友。”傅雲霆道,“他們都有可能偷偷塞給她錢。”
他提到自己的父親時,臉色又略略一沉。
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現在最懷疑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父親。
要是以前,他猜想誰,都不會猜想傅經略使。但是經過這次經略使夫人的事情,他開始覺得自己並不了解父親,父親真正的樣子,或許跟他一直以來認為的並不相同。
阮惜時見他陷入沉思,說道:“不論給她錢的人是誰,一定知道這個計劃。買通這幾個犯人,一定需要不少錢,在牢裏的人,不需要這麼多錢,尋常送錢打點的人,不會想到給她這麼多。”
“我親自搜查過,這幾個犯人的身上,並沒有銀票或者值錢的東西。”傅雲霆道,“這筆錢應該是被送出去了。我已經讓人去查他們的家人或者親朋好友,看看他們有沒有憑空冒出一大筆錢。”
隻有找到這筆錢,還有拿到這筆錢的人,才能作為證據。
但經略使夫人是個謹慎的人,她沒有這麼輕易就能露出馬腳。
三天之後,經略使夫人稍微能下床走動了。
警察廳那邊也傳來消息,說她戴罪立功,加上為抓犯人受了傷,所以特批她暫時回家養病,至於後續是否繼續坐牢,還是留在家中觀察,要等她傷好了再下判決。
但不論怎麼樣,現在經略使夫人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從監獄裏回到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