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經略使沉吟。
他眼中暗流湧動,片刻才開口道:“自從他跟阮惜時在一起之後,便處處給我找麻煩,倘若他真對我起了疑心,插手我的事,即便他是我的兒子,我也不會心慈手軟。”
他頓了下,又問道:“那阮惜時你又探的如何了,她可是會壞我們的事?”
“清水村那些人當中,應該沒有人會玄術,那個鬼魂之所以能脫軀體而出,也不過是執念所致。”張天師道,“又或者真如她所說的,她的師父是一個雲遊的高人,並未在清水村。”
“那該如何是好?”傅經略使眉頭緊皺。
“大人無須擔心。”張天師倒很是淡定,“就算阮惜時再有本事,那鬼魂也撐不了多久,他們又無別的證據證明是我所做,清水村一事,他們奈何不了我。”
他眸中泛起陰冷的光:“至於阮惜時和她那個師父,若是她們真敢壞大人您的好事,我決計不會放過她們!”
“你最近還是避一避。”傅經略使沉聲道,“免得他們搗亂,影響了我們的大計。”
張天師恭敬的抬手:“是。”
窗外的夜,浸了墨色般沉寂。
阮惜時陪著四叔的鬼魂,直到他又沉沉睡去之後,才離開房間。
崽崽守在四叔房間裏,她獨自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看向外麵。
雖說傅家離這裏有一段距離,但也不至於去了這麼久還不回來。
阮惜時心中忐忑。
莫不是傅經略使見事情敗露,留下了傅雲霆吧?
想到上一世傅雲霆就是死在傅經略使和張天師手中,阮惜時心髒砰砰的加快起來。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去一趟傅家的時候,終於看到了那個令她望眼欲穿的身影。
阮惜時趕緊小跑著過去開門。
傅雲霆一身寒霜進了門。
“你怎麼去了那麼久?”阮惜時問他,“怎麼樣,看到胎記了嗎?”
“沒有,張天師不在府上。”傅雲霆嗓音低沉道。
“他肯定是知道自己敗露了,所以跑了。”阮惜時也不意外,“看來,這件事果然是他們做的。”
傅雲霆沉沉嗯了一聲。
阮惜時感覺到他情緒似乎不太對。
“怎麼了?”她看向他。
傅雲霆的臉隱在燈光另一麵,隻有淺淺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臉上,模糊了他的表情。
“沒事。”傅雲霆低聲道。
他頓了下,問道:“你四叔今天情況怎麼樣?”
“比昨天好點了,不過他之前受了玄術的攻擊,現在還是很虛弱。”阮惜時道。
傅雲霆嗯了一聲,才又道:“這件事我會繼續調查的。”
“好。”阮惜時點點頭。
“那你再去陪陪你四叔吧,我去洗個澡。”傅雲霆說著,從她身邊走過。
阮惜時轉身看向他的背影,抿了抿唇。
傅雲霆一向敬重他的父親,可最近先是經略使夫人,再到這次清水村的事,令傅雲霆心中父親偉岸的形象幾近破碎。
對於傅雲霆來說,這一定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阮惜時心口發悶。
即便如此,她也希望傅雲霆可以看清楚,他父親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不會重蹈悲劇。
她在樓下站了一會,才去四叔那兒看了一下,才回到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