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房門口,阮惜時難得有些躊躇。
她伸出手,卻遲遲沒有敲響房門。
“怎麼了?”傅雲霆看她神色,問道。
“我……”
阮惜時轉頭看向傅雲霆,咬了咬唇:“你說,我現在是不是在做夢?”
傅雲霆聞言笑了:“說什麼傻話呢?”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感覺到了嗎?”
真實的觸感,讓阮惜時心頭的緊張打消了幾分:“可他們不是都已經在大火裏……怎麼會在這裏?”
“你親口問問他們,不就知道了。”傅雲霆揚了揚眉道。
阮惜時點點頭,又轉頭看向緊閉的房門,又停頓了兩秒,還是輕輕敲了敲。
在門敲響的那一刻,她的呼吸也跟著一屏。
然而好一會,都沒有人出來開門。
阮惜時的手還保持著敲門的動作,一時間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
“惜時?”
右邊忽的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阮惜時身子一頓,驀然轉頭,就見到二叔身上背著一個藥箱,穿著一身青色布衣,朝著她走過來。
“還真是你啊。”二叔意外中夾雜著欣喜,“你怎麼回來了?”
“二叔……”
阮惜時呆呆的看著他,腦子裏此刻一片空白,隻有二叔帶著淡淡笑意的眉眼。
二叔走到她麵前,見她還在發愣,好笑道:“你這丫頭,發什麼呆呢,莫不是在城裏待著把腦子待傻了?”
聽到二叔熟悉的語調,阮惜時才反應過來。
麵前這個人,真的是二叔!
眼圈驟然紅了,她忽的抬手緊緊抱住了他:“二叔,真的是你,你沒死!”
二叔愣了下,旋即那張略顯清冷的臉上流露出溫柔的神色,抬手輕輕拍了拍阮惜時的背:“傻丫頭,哭什麼,你二叔我不是好端端的在這兒嘛。”
阮惜時沒有說話,隻是埋在他肩膀裏不停的哭著。
眼淚浸濕二叔的肩膀,她哭得像個委屈的孩子,死死抱著二叔不肯鬆手。
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傷痛和委屈,此刻全部轉化為了喜悅。
阮惜時將全部的情緒,一下子發泄出來。
二叔也沒有再出聲,像是了解她心底的苦楚般,隻是溫柔的拍著她的背。
好一會,阮惜時才慢慢止住眼淚。
她鬆開手,臉上仍舊掛著淚痕,卻是一眨不眨的看著二叔:“二叔,其他人呢?其他人都還好嗎?”
“都挺好的。”二叔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淺笑道。
阮惜時貪戀的感受著他手上的溫暖,吸了吸鼻子:“你們怎麼會在這裏啊?清水村不是著火了嗎,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
“這還要多虧了你三叔了。”二叔道,“那天老三手癢,想去鎮上玩兩把,就看見不少陌生人朝著我們村子過來了,他擔心是仇家找上門了,就立刻回來找我們。反正你也知道,咱們村子裏除了我們幾個,就是一些老弱婦孺,兒女要不就是不回來,要不就是早就死了,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就帶著大家一起逃走了。”
“其實那些不是你們的仇家,是……”阮惜時抿了抿唇,臉上滿是愧疚,“是因為我,那天師才來找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