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
傅經略使心頭一沉:“什麼意思?”
“都說死去的嬰兒不吉利,尤其是胎死腹中的嬰兒。”這玄術師還年輕,說起話來也沒忌諱,不管其他玄術師拚命衝他使眼色,還是淡定說道,“興許將這死嬰帶出去,遠離這位夫人,夫人就能平安無事了。”
這話聽起來有些不太靠譜。
但看章婷已經氣若遊絲,隨時可能會死的樣子,傅經略使也顧不得多想了,開口道:“那就把他抱出去試試!小翠!”
“我,我?”丫鬟小翠聲音都在發抖。
但傅經略使已經下了命令,她隻能硬著頭皮上前,顫抖著雙手抱起章婷身旁那個死去的嬰兒。
嬰兒已經僵硬冰冷了,小臉泛著死人才有的蒼白青紫,不知是不是錯覺,小翠竟從這張小臉上看出一絲笑容來,愈發顯得詭異。
她嚇得差點沒把懷裏的嬰兒給扔出去。
強忍著恐懼感,小翠將嬰兒給抱到了外麵。
那年輕的玄術師走到章婷麵前,似乎在端詳她的情況。
不出一分鍾,就聽那女醫生驚喜道:“血止住了!”
眾人臉上都流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沒想到還真是那個嬰兒的原因……”一個醫生喃喃自語道。
作為醫生,這種事已經突破了他的常識。
那年輕的玄術師倒是分外淡定,像是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內,令眾人不由刮目相看。
後生可畏啊。
眾人也都心頭一鬆。
章婷沒事,他們也可以放心,不怕被傅經略使遷怒了。
傅經略使也是神色微鬆:“那她可還有大礙?”
“回經略使大人,夫人身體還虛弱,需要多加調養休息。”醫生回答道。
章婷的身子現在的確很弱了,前番流過一次血,身子就已經大不如前,這次又是死裏逃生,雖堪堪撿回了一條命,但怕也是命不久矣了。
當然這話,醫生們是不敢說的。
看傅經略是這麼在乎這個姨娘,要是知道這姨娘活不久了,還不知怎麼大動幹戈呢!
“調養無礙,用最好的藥就是。”傅經略使沉聲道。
“是。”醫生低頭。
“行了,今日你們也辛苦了,開了藥給廚房,就去領錢吧。”傅經略使道,又對那女醫生說,“還要勞煩你在待一陣子,確認她無事再說。”
畢竟是生產,剛才是情急之下沒有辦法,現在不好繼續讓這麼多醫生和玄術師待在這裏。
眾人紛紛離開。
那年輕的玄術師一出門,就受到其他玄術師誇獎:“做的不錯啊,沒想到你還懂這些!”
“我也隻是道聽途說罷了。”年輕的玄術師不好意思的露出笑容,“沒想到歪打正著了。”
“道聽途說你也敢講出來,膽子可真大!”另一個年紀大一些的玄術師說,“雖然這次你僥幸蒙對了,但下次還是要謹言慎行,否則害的不止是你自己,還會連累咱們玄師會。”
“是,我知道了。”年輕的玄術師脾氣還挺好的,乖順的應道。
話音沒落,他忽的皺起眉頭,吃痛的捂住肚子:“嘶——肚子怎麼突然那麼疼,我去個茅房啊!”
“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去吧去吧,我們在門口等你。”其他玄術師道。
年輕的玄術師誒了一聲,捂著肚子趕緊就朝裏頭跑去。
他跑遠了,直到人都看不見他了,才直起身子,放下了手。
他臉上哪裏還有半分痛苦之意,左右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人注意到他,才快步走進了後院。
期間碰到了幾個下人,傅家信奉玄術,向來有玄術師在府中居住逗留,下人們也並不在意。
他走進後院,直接進了一間房。
房間靠側邊,背著光,門一關,就整個隱在黑暗裏。
屋子裏站著一個人,年輕的玄術師見到他,低頭道:“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去說了。”